来人正是闵易暄。
他眼中带着寒意与嘲讽,阴戾地盯住面上有几分惊惶的周大公子,而被他唤作周大公子的男人此时面上已找不到一分刚才的轻浮,咬了咬牙后,男子终究还是低了头,面上露出几分讪讪,开口道。
“闵少爷,这,这我也不知道这位小姐是你带来的啊。我就想和这位小姐寒暄两句,没别的意思。还望你多多包涵,别和我一般见识。”
闵易暄冷嗤一声,不再理会这个男子,眼睛斜睨着乔戴讥讽道。
“怎么,还不跟着我走,在这儿发什么呆,不乐意我来?”
乔戴心说还真不乐意您老人家来。闵易暄这一搅和,不仅自己套不到一点信息,还要被动地跟在他身边不敢轻举妄动,如此这般,她今晚岂不是白来了。
为什么这些男人都一副以为她会吃亏的模样,故作英雄地来搅乱她的计划,为什么就觉得女子一定会输给男子,她可以做的丝毫不比他们差,可那又有谁真的在意。
呵,大男子主义。
乔戴冷冷抿了抿唇,一语不发地跟在闵易暄身后朝前方行去,路过之地莫不有人匆匆让路,似乎也知道闵家这位大少爷脾气古怪,能不招惹就尽量不招惹,也免得沾上一身腥。
密集的人群外,偏厅里,一双清冷幽深的眸子凉凉地注视着那个颜色惊人的身影,眸光沉沉,让人看不明白其中神色。
不远处,有一个身着全白西装的男子正在朝着这方行来,不同于闵易暄的阴郁,景尧的清俊,此人眉若春山,鼻梁细挺,嘴唇细薄而红润,眼眸狭长。他走来时,自有一派温润君子的谦和气质,让人望之便心生亲近。
他走近后,脸上仍是温润的笑意,声音却戏谑得充满了不正经,他笑着说。
“景小少爷,现在怎么办,我是吩咐人去把闵易暄引过去了,不过我的人还没动,闵易暄就自己屁颠屁颠地去英雄救美了。我看啊,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一个情敌么。”
最后几字习惯性地拖出长长的尾音,因了心情愉悦,其面容愈发地艳若桃李,身子半倚在后面的长条取餐桌上,明明是吊儿郎当的姿势,却被这人做出了一副贵胄气质。
景尧面色愈发的冷,直到视野里看不见女子的身影了,这才悠悠转眸凝视着面前的男子,道。
“我的事,不劳你操心。”
男子正是今日与景尧通电话的温子衡。
之前周姓男子蠢蠢欲动地往乔戴那个方向钻时,他就已经有了预感,当下便让温子衡用今日带来的人想办法把闵易暄引过去。
温子衡虽然叫苦不迭,可到底还是乖乖照做了,只是不料他的人还没有过去,闵易暄便已经早有所察地走过去了。
景尧心知按乔戴的能力,区区一个纨绔少爷根本算不得什么,她自己也能解决,但他就是见不得她被那样的猥琐之人的双眼盯着,他认为这是亵渎。
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那样的女子,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他见不得她被肮脏之物染尘。
但他即便不快,理智仍是尚存,知道在这种场合,自己没有办法去到她身边,只能让闵易暄代他跑上一趟。他若是非要自己出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样,势必会破坏她的计划。
他不愿意让她伤心。
只是闵易暄…..或许闵小总裁还没有觉察到什么,当局者迷,但自己作为旁观者却是看得一清二楚,这样的在意,闵易暄,恐怕是留不得了。
也不怪他,毕竟那个女子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也许她自己看不到,也许她已经在努力收敛,但蒙尘的明珠到底还是明珠,那般的光辉,又岂是砂砾可以相提并论的。
想起她今日让人窒息的美丽,艳丽又清纯,这种冲突的美,最是具有挑战性,最是让男人热血沸腾,想要撕碎她的平静,撕碎她的清纯,让她的眼里,看见自己。
只看见自己。
景尧还在微微出神,温子衡就在旁边端着酒杯对着他这幅蠢样啧啧称奇了一会儿,半晌,又再度不怀好意地把脑袋凑了过来,道。
“那女人好看是着实好看……我见了那么多女人,这个算是个中翘楚。可你有没有想过,她弱得连个流氓都对付不了,跟在你身边,注定会像依附于大树生长的小草,风雨一至,就会被摧残得凋零破败。
这样的女人,不适合你。”
景尧似是听见了什么笑话,眼睛里刚刚还深深凝凝的眸光一下子荡漾开,划出一道道晶亮的光彩。他唇角轻勾,声音淡淡道。
“温子衡,你信不信,莫说你在C城打拼了六年才混上一个副级的市委书记。”
“就算是你当上正的了,她也照样有一万种方法,让你跌落到尘埃里,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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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戴此时已随着闵易暄到了之前的发言高台附近,这里聚集的人很少,却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