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早,乔戴就混入了行尸走肉上班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赴公司,晃眼一看风采依旧的乔美人,今日眼睛下方却有着一圈淡却顽固的青色沉淀,赫然是睡眠欠缺的证据。
要知道,她昨夜可是熬到近凌晨一点才把本来该在下午就完成的工作做完。
什么?你问她下午去哪儿了?
乔戴柔柔微笑着回答你,呵呵,也没去哪儿,不过是在家里陪着敬爱的景伯伯斗了一下午地主罢了。
当时,景如瑜硬是对着她狠狠哭诉着自己被郭伯甩在这儿回不了家的辛酸故事,然后扯着疗伤的大旗拽着她非要她陪着斗会儿地主。
景如瑜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张脸皱成一团,声音凄厉地质问她道。
“小戴,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已经不爱景伯伯了。你是不是已经嫌弃景伯伯岁数大了什么也帮不了你了?”
噢,她还能说什么呢?
于是,本来要疗伤的景如瑜落在乔戴手里,一个下午输了四十多局,本来还没疗好的伤又被这亮晶晶的数字给剐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不过还好,这一下午三人本来也没打多久,不到五十局罢了。最后景如瑜又死活赖着蹭了顿晚饭,才弯着比来时佝偻了一倍的身躯怨天载道地走了。
而至于景尧么,乔戴却是没想着要撵他走,因为在她心目中这还是一个很靠谱的男人的。不吵不闹,长得漂亮,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所以么,倒也不是不可以让他在这里多待上那么一会儿。
然而景小少爷每次在乔戴面前大脑就会自动卡机,在积极揽过洗碗的活儿后,他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搭在橱柜上的一方帕子擦干碗底的每一滴水,一边脑海中却不断地在仔细品味着乔戴刚刚看向他的那个颇有深意的眼神。今日心灵格外脆弱的景小少爷总觉得,那眼神里藏满了对自己赖在这儿一整天的不满和嫌弃。
于是他果断忧伤了。
忧伤是四十五度角天空的仰望,是秋日里怎么踩也踩不干净的纷飞落叶,更是一柄让夜撕裂让风飘逝让人心碎的利剑,它带着更甚加农炮迫击炮三分归元无敌炮的威力,轰隆隆地粉碎了景尧的一切理智。
于是他果断离开了。
乔戴只觉得莫名其妙,还当是景小少爷觉得今日又煮菜又洗碗的行为损害了他的一世英名,她也只能无语地看着景尧离开时颇几分狼狈的背影,幽幽同情地感慨道。
“男人啊,果然都是要面子生物。”
同情归同情,她也没有忘记对着景尧站在门边的背影叮嘱了一句:“别忘记把门给我关上。”
然后乔戴就看见景尧本来已经有些迟缓的脚步倏然加快,带着浑身雷霆万钧的低气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且还没关门。
不过,虽然嫌弃,但乔戴不得不承认,景如瑜的到来还是有那么几分价值的。
先是在三人斗地主斗得不可开交热火朝天时,景如瑜忽然不经意地说漏了嘴,表示最近景氏针对易寰的方针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乔戴则在听到此话后,爽快地甩出了手上最后的两张牌——王炸,一边面色平静地示意景如瑜把牌洗了,一边不经意地表露了一番自己的意见,表示此时景氏应当加大火力,穷追猛打。这样,一心攻克BI网上线计划的易寰才会因此手忙脚乱地忽略一些细节,才会乖乖洗干净了脖子引颈受戮。
二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一些共识,而一旁的景尧即便听到了这样的机密,眉毛也没有皱上一下。他对财富这样的东西有敏锐度,却没有喜爱度。有则用之,无则加勉。若乔戴的计划有所疏漏,有他在后边顶着;若乔戴的计划失败,最多不过败掉一个景氏。
可那又如何。
是非成败转头空,浪花淘尽,一世英名风流。
他才二十来岁,还处在人最年轻的阶段,他有能力有自信,从头来过,他还是会有如今的成就,甚至更甚。
所以,输就输了,乔戴要做什么,他只要在后边看着,帮她挡身后的暗箭就可。名利什么的,他不在乎,乔戴若是需要,他甚至愿意拱手让出所有荣耀成就她的辉煌。她想要站在舞台上,就由他来打光。
毕竟,他输不起的,从来就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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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戴到公司时,人还只有寥寥几个,刚经历了双休神圣洗礼的人们,总是要格外惰怠些,到公司也总是如2002年的第一场雪,要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
因此,乔戴坐上了一台空气格外清新的电梯,让她心中万分满意,连一双凤眸,也要比往日清亮一些。
其实这也是为什么乔戴总是提前近半个小时来公司的原因,她不喜人多的地方,对于这种几乎是面贴面肉挤肉的野蛮交通方式表示无法忍受,又不可能委屈自己爬68层楼,所以只能提前来公司了。
出了电梯,乔戴有些诧异地看向不远处正站在自己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