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随他们去吧,等到美莎回来,我让美莎从武山集团调几个技术过来,没有张屠夫,还不吃带毛猪了。
少了几个日本职员也好,反正都是些闲职,公司生产并不受多大影响,该如何做依然继续。
但毕竟给我提了个醒,让我知道,一个公司真正要好,手下必须要有信得过的人马。这些日本人只听美莎的,万一哪天我跟美莎闹翻了呢?
我要有意识的培养自己的骨干,让他们紧紧围绕在我身边。
就说村上跳楼一事,保镖先通知的边锋,边锋赶紧给我打电话,三个电话我都没接,边锋就一路小跑上楼来找我,到我门口一听,里面哼哼嘿嘿,好家伙,老板在办女人哩。
怎么办?边锋自己伙同赵大一起,先赶往现场,抢先给遗书拍了照,并联系何总,对应方案。
期间我跟李秀腻歪了一个多小时,假若不是边锋这番作为,等一个小时后我去处理,只怕事情会更糟糕。
这就是亲信的力量,我身边不但要有,公司内部也要有。
业务这边现在稳了,四个业务经理个顶个鬼精,唯我马首是瞻,就是生产哪里有些薄弱,几个中国技术员技术不够好,也是下级,见到我唯唯诺诺,并不把我当成朋友。
这是很危险的,员工感受不到老板的心意怎么行?就好比一个国家的民众不爱自己的皇帝,见到皇帝只是怕,而不是尊敬和爱戴。
但老板和员工间的关系也不能太近,太近了又容易蹬鼻子上脸,不好掌控,这里需要一个度,要我自己掌握。
车间在生产,我批阅完各项报表就下车间看,也偶尔对员工笑笑,鼓励鼓励,并要挨个去看他们的名字。
或许是因为长期跟女人纠缠,精力耗费的多,我的记忆力有所下降,尤其这个人名,总是记不住,经常指着张三喊李四,还喜欢给人变姓,明明姓张,我喊姓王,要不就是给人改名字,车间那个焊工见到我就愁,说:老板你叫我什么我都答应,反正你一天给我变个名字。
我就想到个办法,每天去车间转悠,固定一个工位,把工位上几个工人名字记熟,再换下个地方。
时间没过两天,我心里又开始嘀咕,村上没死之前,说已经跟武山集团账目交割清楚,美莎择日启程,来中国跟我团聚。
可这都过去十来天,我从日本都打了个来回,美莎那边却还无消息?
以前美莎可是过个三五天就给我打个越洋电话,拉拉家常,诉说思念,怎么自从村上出事,这越洋电话也不打了?
我心里奇怪,按照以往的号码打回去,是个妈妈桑接,说美莎小姐不在这里住了。
我就礼貌地道:“我是美莎的丈夫,那么请问,她搬去哪里?有无联系方式?”
妈妈桑回答:“是姑爷啊?小姐不是已经嫁过去你家里?她今天没有回来呀。”
一句话说完,我还惊疑,以为自己听错,再问一遍:“对不起,我没听清楚,您是说,美莎已经来了中国?”
“中国?”妈妈桑纳闷,“美莎小姐嫁去奈良了啊,怎么?你们去中国旅游了?”
登时,一股酸甜冲上我喉头,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爆开,让我眼前一黑,摸索着坐下,半天回不过神。
脸皮子不由自主的抽,犹如安装了电动马达,抽的耳朵嗡嗡响,窗外的声音也全部消失,四周一片寂静。
坐在沙发上缓了半天,我才回过神来,心里大概明白了什么,却无法说出口,满腹委屈,在我胸口酝酿,积攒,憋的胸口肿胀,却硬是吐不出。
我都干了些什么?
我冷静心神,去财务室查账,查友华和武山集团的来往票据,每一张票据上面都写着,设备款。
也就是说,我给武山家的两亿彩礼,在票据上显示其实为货款。
再往仔细里查,一个小小螺丝钉,标价居然是68000?!跟同等重量钻石一个价。
看完票据,我再也坚持不住,犹如没了筋骨一般,瘫软下来。
财务室里几个中国职员见状都慌了,七手八脚赶来扶,给我扶到坐位上,急切地问,摸我额头,给我贴湿毛巾,一直叫老板,心思细密的,已经开始用座机打120,叫救护车来。
我伸手阻拦,问她:“萍姐,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萍姐看着我,大着胆子道:“财务账目是没漏洞,但报价单上的价格,是我们不敢想象的,有心想提醒您,又怕自己说错话……”
一番话说完,让我哎呀一声,以手遮面,心里狂喊:好个武山老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