炯,而后正色,问:“为了美莎,你是不是愿意做任何事?”
我回答:“会的,为了美莎,只要不伤害别人,我愿意做任何事。”
武山洋介点头,“好,我要你入日本籍,成为大和民族的人。”
这句话不亚于重磅炸弹,让我半天回不过神,思索良久,犹豫再三,回应道:“入日本籍,我自己无所谓,只怕家里父母不愿意。”
武山洋介起身,朝我招手,让我随他去。一路出房间,走上青石板,拾阶而上,到达三层民居处,里面竟然是佛堂,供奉着一个个牌位,还有诸多武士画像。
我从上到下一个个看,每个牌位上都写的是汉字,名字很好认,都是武山家历代先人,其中就有武山洋介的爷爷,武山正雄。
对于名字这块日本人读音和汉字是区分的,我们看起来像弟兄,但实则相差很远,如果只看汉字不看读音,就会发现日本人的名字来来回回就那几个,跟中国的狗剩狗蛋,美国的杰克哈瑞使用率差不多。
武山洋介对着先人牌位鞠躬,我却在心里犯嘀咕,上面供奉的可是战犯啊。
武山洋介说:“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关于中日两国的历史,那是政治家操心的,你我都是商人,应该明白这其中道理。”
话说没错,商人逐利才是主要,就算当年抗战,我军需要的大批必需物资也是依靠商人才能安全抵达后方,说资本主义是坏人,也不能一棍子打死。
商人在历史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只是,我从来都没认为我是个商人。
武山洋介见我不语,点头道:“给你三天考虑时间,若是不行,你和美莎,也只能缘尽。”
这个夜晚,我失眠了,满脑子胡思乱想,迷迷糊糊做了几个乱七八糟的梦。
这些事情我不好去问别人,无论谁出的主意,最终都需要我确定,可是不问别人,我自己却思考不出个名堂。
变日本人,然后一辈子安逸舒适的活下去。可是生我养我的那片土地呢?那常年缺水的山脊呢?家里父母殷切的眼神,甚至于村口傻兮兮的二狗,他们会怎么想我?
南方人精明,天生做生意的料,但陕西人不同,骨子里透着憨,愣,有股子傻劲,带着死板,墨守成规,还倔的不行。尤其骨子里有股奇怪的精神,叫做故土难离。
我怎么可能甘心变成一个外国人?
这才想到飞机上那个逗比的一番言论,娶个日本女人压力大不大?我说无压力,因为我根本未曾真正做过日本女婿。
由始至终,我都是处于未婚状态,当然体会不到真正日本妻子给于的压力。
武山洋介说给我三天时间考虑,其实这个问题根本用不着三天。
三天,三分钟,结果是一样的。
那么美莎怎么办?周和怎么办?
这次来日本,果然不是个好主意,糟透了。
偏偏时间还紧,我即使现在电话召集人马,只怕也来不及了。就算我喊上一百个人包机过来,又能如何?还能在别人国土上放肆?
迷迷糊糊一整夜,第二天早起去找美莎,说是去祭祖了。
祭祖怎么不叫我?哦,我还不是她的正式夫君。
等到晚上美莎才回来,远远地对我笑笑,由妈妈桑领着,回去她的民居。我要去见美莎,被两个人拦住,说那是女眷住所,陌生男子不能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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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眷住所?那个女眷跟我睡了两年,孩子都快一岁了,现在我就成了陌生人?
阻拦我的是两个高手,外观上能看出来,这里又不是自己主场,我只能忍声吞气,低声道:“请转告美莎小姐,我想见她。”
对方很客气地回:“会转告的,请你回去自己的房间。”
一直到晚上,美莎都没来见我。
夜里实在太困,迷迷糊糊听见婴儿哭,下意识地要起来查看,睁开眼,却是昏黄的纸灯,和描绘着竹林熊猫的屏风,以及室内竹制的茶几,这些事物都在提醒我,这是异国他乡,我为异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