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吃好的穿好的,我食不知味衣不蔽体,你跟我讲人性,你好意思吗?”
这一番质问,还给我说的怔住,思维也不由得跟他走,是啊,我们本身就是不平等的,我如何能以自己的标准去约束他?
咦,也不对呀,你不能因为自己受过伤害,就去伤害别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才是正确的。
当下回道:“好,我可以帮你将李秀约来,你也可以达到目的,但是结果呢?李秀受的伤谁负责?”
马飞桀桀笑了,“她怎么会受伤?你就说是你做的,她怎么会怪你?就算怪你,你有那么多钱,给她买间屋子,把她包养,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如此说就是不把李秀当人了,也同样是不把我当人。
马飞道:“算了,当我没说,反正你从来都是这个样子,自私自利,别人对你再好都是应该,想要你报答一次,难啊。”
好大一顶帽子扣在我头上,就差用手指点着我鼻子骂我忘恩负义。
我先不跟他说这些,基调已经在心里定好,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虽然以前也干过拉皮条的事,那是年幼,现在都成了孩子父亲,还去拉皮条,未免落了下乘。
当下不语,沉默吃菜。
马飞灌一口酒,啧吱地叹,忽地用力,将酒杯摔在地上,骂了句:喝个鸡毛。骂完起身,一瘸一拐,摸到床边躺了,给我一个后背。
残疾人,心理扭曲,肯定是扭曲了。我想着,决定告辞,回头让左大夫来看看他,给他把思想观价值观摆顺。
想着起身,轻声道:“你先休息,明天无事就去街道上逛一逛,转一转,到处看看风景,吃点好东西,我明天要去外地,过一段时间再来看你。”
他背对着我,不作回答。
我向外走,刚到门口,床上就发出低沉的哭声,声音压抑,沉闷,犹如喉咙里塞着东西,哭的一点都不干脆。
我又走不出去,回头看,马飞侧躺着,身子一抖一抖,嗷嗷呜呜,宛如丧家犬,落水狗。
他是在哭他的心酸,哭他的委屈,这个我能理解,但是要让我去骗李秀,心理上这个坎我迈不过去。
察觉出我没走,马飞哽咽道:“你走,走,不要来看我,我就是个烂脏,废人,我一早就知道不该跟你相认,不然,我在你心目中,依然还是顶天立地的好哥们,好兄弟,现在我落到这个地步,连带着思想都跟着污秽不堪,你走,我不配当你兄弟。”
一番话又勾到我痛处,依稀记得,读书时候许多往事,以及刚来广东时候,他意气风发,带着我去找湖南老丈,骚气无比地给我介绍:今晚让你日我媳妇。
又想到,看守所里两人相对痛哭,发廊里面隔着墙壁比赛,往事一幕幕,一桩桩,此刻回忆起来,竟然是那么的美好。
再看看此刻,他貌若枯鬼,形象腌臜,我还怎么走得出去?
再番想,他就一个心愿而已,若不是遭逢大难,这件事哪里需要我帮忙?他自己都能做了。
退一步,假设马飞没受难,他意气风发,开着车带着李秀,要跟李秀行男女之事,李秀是否同意?
亦或者,李秀能否拒绝?
我的心思开始松动,左右摇摆不定,在道德和友情间徘徊,要如何抉择?
见他如此悲恸,我不好多说,只道:“我可以试试,跟李秀沟通一下。”
床上马飞瞬间静止,回头来看,充满热切,“你要怎么沟通?你不能给李秀说我还活着,你得说是你的意思,你把她约出来,灌醉了,我办完事你进来,李秀不会怪你。看过神雕侠侣么?尹志平跟小龙女就是这么回事,所不同的是,小龙女后来才知道上自己的是尹志平,但李秀永远不知道,这件事真要说受伤,也只有你心里不舒服,不过你女人那么多,也不在乎这一个,对吧?”
他越说,我心里越难受,气愤,几乎按捺不住要动手扁他,这也亏得是他说出来,换了别人说出这种恶毒法子,此刻在我面前就是一具尸体了。
我能压制住怒火,纯粹是看在他受过太多苦,心理变态扭曲的份上,但也忍耐到极限。
当下沉声道:“不要你教我怎么做,你噤声,我自己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