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不要那我自己留着。”沙夏的声音低而软,眼波轻轻流转,没有显露出一点尴尬。她只是轻轻停顿了一下然后神色澄澈地收回了门票,“唔,本来想谢谢你请你看一场音乐会的,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了吧。”
迹部噎了一下,看着她眉眼低垂难得乖顺的样子,突然不想戏弄她了。
他把签好字的入部申请放在她面前,单手有节奏地轻扣着桌面,目光沉沉。
他的变化,他自己都发现了。这种不华丽的事情,这种特别想逗弄一个人的浓厚兴趣。
饱满的额头上耷拉着微卷的栗色空气刘海,平滑的眉毛在瞪眼时会微微上挑。安静时仿若睡莲,紧张时宛若受惊的小兔,和他呛声时又像一只露爪的猫咪。真是嚣张又胆小。不过才短短几次接触而已,她竟然给他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
他想确定一些事。
沙夏避开迹部那毫无掩饰的探视目光,在那极具压迫性的注视下伸手拿过了申请单,“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她突然不敢看他,那个眼神哪怕没有与之相对她都感到了重重的压力,这样的感觉让她相当不好。
“说着感谢的话可是一点诚意也没有啊,高梨。”迷人的声线,带着令人沉溺的低音。
睫毛轻颤,心里仿佛被重击了一下。沙夏小嘴开开合合,半天发不出声音。
迹部站起身,右手撑在桌沿上,身体前倾,左手拉过欲走的少女将其拽至身前,以一种俯视的姿态逼近她,姿势暧昧至极。
“你是不是喜欢我?”迫近的气息有意无意地抚过她的脸颊,那种灼热感让沙夏呼吸微微一滞,心脏似乎喷发出一股电流自胸腔处蔓延到脖颈,让她整个人酥酥麻麻的。
她的左手因迹部忽如其来的动作重心不稳抵在了他的肩上,而右手臂被紧紧地抓住。那一刻,沙夏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两下……
扑通!扑通!宛若擂鼓。
他的脸,咫尺之处。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纤长的睫毛,以及那深邃沉静的眼,
视线交织,心脏骤然紧缩。
呼吸交融,世界仿佛在此刻静止。
“不讨厌。”喑哑的声音缓缓倾吐出来。
沙夏不知道她是如何开口的,她只知道她的脑袋随着他那一句话嗡地一声炸开了。
那样亲昵的姿势,那样直接的问话让人避无可避。
“不讨厌啊嗯?”低沉的嗓音带着令人蛊惑的气息,抓着她手臂的手在此刻放缓了力道。
哪怕长发掩盖了她的侧脸,他也能清楚地察觉她那羞红的耳廓,那悄悄从清香的发丝间露出的淡淡粉色。
看着真像受气包啊,让人忍不住还想欺负。
深蓝的瞳孔闪过一阵鹰隼般的锐利,他大概是明白了。
迹部松开手,轻而易举地抽出她攥在右手里的门票和申请单,“虽然说没诚意,但送出去的东西这样直接收回去还是有些失礼,你看看东西都被你揉皱了。”
灼热的呼吸迎面而来,沙夏抵在他肩上的手有些发软。
被他的眼神禁锢得要窒息的感觉,想要逃跑的感觉。
沙夏睁大眼睛,茫然不知所措,眼里似乎有因紧张泛出的盈盈水光。
这一副无辜的样子震得迹部心悸了一瞬。
人与人之间产生的化学反应,让人短期的沉迷与上瘾,这样的感觉他突然想长久的保存下来。这种感觉在感情上被称之为喜欢。
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他需要时间。
“既然是请本大爷看,本人不去就不算请了吧。东西本大爷收下了,申请单先放这儿,等你什么时候想好请本大爷了,再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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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泉迸溅而出,在阳光印射下,洒出璀璨的水花,七彩斑斓若隐若现,水池边上架出了一段小小虹桥。
她忘了她是怎么出来的,她只知道现在的她就是一只行走中的大西红柿。
他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那句话宛若魔音灌耳,一遍一遍地冲击着她的神经。
惊愕,慌乱,难以置信。
耳畔是沙沙沙的水花溅落的声音,眼下的阳光是如此刺眼。
他的样子似乎也亦如这灿烂的阳光一样耀眼得让人挪不开眼。
喜欢吗?
那一瞬间的心动算不算?
沙夏捂住双眼,迎着温暖的阳光,深吸了一口这似乎快要发酵空气,人在这一刻也微醺了起来。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抑或一开始就是了。
在后来的后来,沙夏逐渐知道,原来正如大多数人的那样,喜欢不过就是那一瞬间的事,而爱,是一生漫长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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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里是清一色的穿泳装的女生,女孩子们钻在一堆嬉嬉闹闹的,这个时候最关注的莫过于议论别人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