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嘉羽一脸心疼的模样，即便胸口犯疼，但是对穆嘉羽的不忍的感受还是占了上风。她的手已经搭上了系在腰间的锦囊，正想要从其中拿出一颗解毒的药丸来，张卜璃却突然将脸转向了她的方向。

那得意的神情，让她的心中一紧，原本正想要掏药丸的手，也就这么垂落到了身侧，冷眼看着张卜璃。她几乎可以料定，张卜璃此番又想搞什么花样出来了。

这样的神情，只在张卜璃的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也就只有谢穆妍一个人看到罢了。当他将脸面向穆嘉羽的时候，便是一脸的无辜与痛苦。橘黄色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更加显得他的脸庞蜡黄一片，看上去虚弱无比。

“皇后娘娘吧……儿臣……儿臣怕令妹中毒一事，惹您不快，所以特地跑去给您赔罪。您……咳咳……您为何还要下毒，加害于儿臣？咳咳咳……”

张卜璃虚弱地说着，在说话的过程中，更是又吐出了几口鲜血，看得穆嘉羽心痛无比。

“谢穆妍，你……”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向谢穆妍的方向，眼神中，除了愤怒以外，还带着浓浓的失望的味道。

一开始，当他无意中听到宫人说谢穆妍给张卜璃下毒的时候，他心头虽然愤怒，但还是不愿意相信的。但是，现在就连张卜璃这样一个小孩子，都已经这样说了，让他如何不信？

“皇上，太医来了……”一个宫人，看着穆嘉羽一副即将暴怒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惶恐地提醒着。

听闻此语，穆嘉羽看了一眼到场的几名太医，又用安抚的眼神看了张卜璃一眼，才拉起谢穆妍的手腕，强硬地拉着她走到了一处无人的房间之中。

“你不相信我。”看着穆嘉羽将门关上，两个人顿时陷入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之中。谢穆妍淡淡地出声，一时间听不出来她话语中的意思。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穆嘉羽看着谢穆妍的模样，冷笑一声，最后将目光看向了谢穆妍腰间素色的锦囊之上。

“这锦囊中的，就是解药吧，刚才为何不给璃儿服用？你难道不是就希望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吗？”

谢穆妍张口正要解释，想要告诉他，张卜璃这个孩子不简单，一切都是他的阴谋。而她之所以不将解毒丸给张卜璃服下，正是因为那道得意又带着一些挑衅的目光。

但是，就在谢穆妍想要出声的刹那，她突然有了些犹疑。现在穆嘉羽正是疼爱张卜璃的时候，她就这样把事实说出来，穆嘉羽会不会认为她这是在信口雌黄？

而正是她这一会儿会儿的犹豫，让她一时间失去了说出真相的机会。

门外，传来了一阵阵有规律的敲门声，与此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皇上，那杯茶水检查出来了，确实有着毒性。人一旦服下，便会咳血不止，直到……直到失去性命为止。还请皇后娘娘，快些把解药拿出来吧。若是再拖下去，璃王殿下只怕……”

谢穆妍的瞳孔猛然间收缩了一下。她的思维快速地运转着，记忆转眼就会到了张卜璃前来凤栖宫中给她进行所谓的请罪的时候。

那时，他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只是她没有想到，张卜璃小小年纪，竟然就会给自己下毒，甚至即便知道自己喝的茶水中有毒，还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去！

这哪里，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能够做到的？说出去，就连她自己都可能不相信，更不用说是早就已经开始怀疑她的穆嘉羽了。

“谢穆妍，自己做过的事情，又何必不承认？”穆嘉羽紧紧地闭上双眼，将眼中失望的情绪，掩藏了起来，“璃儿后来只去过你的凤栖宫，又在你的宫中喝了你的茶水。你的腰间，也有解药。种种的证据，都指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