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所有的蜡烛都已经熄灭,唯有火盆中,还残留着一些零星的火光。
邹氏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又软又酸,但还是在谢婉容的催促之下,撑着谢老夫人的棺材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她刚刚点燃了一支蜡烛,却见棺材上不知何时已经站立着一个白衣的老叟。
邹氏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尖叫出声,却见那白衣老叟身体飘飘,就这么飘过了她的身旁,直直地朝着谢婉容而去。
白衣老叟的眼睛始终紧闭着,却精准地摸清了谢婉容的位置,喉咙处不断地发出一些“咕噜咕噜”类似于水烧开的声音,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发不出声音来。
“她”将两只胳膊抬起,作势朝着谢婉容的咽喉处掐了过去了。
“啊!”
谢婉容心理上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画面,尖叫一声,下意识地缩紧了脖子,朝着邹氏的方向看去。令她感到寒心的事,邹氏比她更不争气,竟然已经栽倒在了火盆中!
脸上传来了一阵冰冰凉凉的触感。她瑟缩着转过脸,却见老叟已经贴近了她,冰冷的仿若冰块一样的手,摸上了她的脸颊。
“不要,不要!老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对不起啊……”
她脚下踉跄了几步,无力地跌倒在路上,一边爬,一边哭喊着。
“老夫人,我只是想要害死谢穆妍啊,真的没想到会连累到你!”
眼见着老叟离自己越来越近,谢婉容更加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
“老夫人,请您相信我!我给你下毒,真的只是想玩害谢穆妍!看到她倒霉,您也一定会感到很开心的对不对?!”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发出第一声尖叫的时候,谢昂已经闻讯赶来了灵堂。她所说的那些话语,一字不漏地传进了谢昂的耳中。
谢昂站在灵堂外面,由于角度问题,他无法见到老叟的模样,却清楚地见到了谢婉容那拼命摇头的模样。心中因为母亲去而哀伤的感觉,瞬间被满腔的怒火所取代。
他原本正在距离灵堂不远的屋子里跟新继任为管家的徐高商量安葬老夫人的事宜,在察觉到灵堂中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动静之后,还以为是谢老夫人的遗体出了什么问题,便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心中甚至还有一种或许是谢老夫人复活的侥幸心理在荡漾。
万万没想到的是,映入眼帘的竟是这样一副画面。
谢婉容早就因为老叟的出现而彻底丧失了理智,此时哪里还管得了其他,在见到谢昂的一刹那,就好像见到了救星一样,猛地扑过来抱住了他的双腿,痛哭流涕。
“老夫人,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害你的!求求您,放过我一马吧!”
“你给老夫滚开!老夫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谢昂一把揪住谢婉容的头发,将她拎到了一边。他就是再蠢,也知道谢老夫人就是被她害死的了!
他正打算好好惩处她,却见她此时只是重复着一句话。
谢婉容,他以前这个最疼爱的女儿,已经疯了!
他正要吩咐徐高将谢婉容带下去,向着四周看了一眼,才发现徐高已经冲进了灵堂之中,将邹氏从火盆中扶了起来。
“夫人,您还好吧?!夫人快醒醒!”
碍于身份的原因,徐高在将邹氏的头从火盆中“掏”出来之后,便毕恭毕敬地跪在了一边,口中不住地呼唤着,但是邹氏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双目依然紧闭,脸上散发出了一些烧焦的难闻的气味。
火盆中的火虽然已经熄灭,但是毕竟还有火星的温度,邹氏原本还姣好的一张脸,此时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
谢昂暂时将已经失去理智的谢婉容放在了一边,走到邹氏身旁时,顿时厌恶地皱了皱眉。
此时邹氏前额部分的头发,已经完全被烫得蜷曲了起来,就连眼睫毛都没能幸免。脸上的肌肤也已经被烧的焦黑,若是再得不到救治,恐怕就要一命呜呼。
“老爷,要不要把这件事情,上报给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