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起谢昂和邹氏因为谢穆妍的“死”而一身轻松,张氏却是无精打采地坐在了自己的院子中,面容惨淡。
“娘,你这几天都怎么了,为什么一直都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谢诗韵和谢诗芬纷纷仰起了头,看着她们的母亲,大而亮的眼睛里盛满了疑惑。
“还有,为什么这几天不见了胭脂姐姐?”
自从那日里她们因为寻找张氏未果而无聊地蹲在地上玩泥巴过后,胭脂就不见了踪影,张氏也是过了许久才回来,自此以后就一直愁容满面的样子。
而且她们细心地发现,从那天开始,张氏竟然亲手干起了院子里的活计,也为此常常累得腰酸背痛。
“你们的胭脂姐姐,是被你们的母亲使唤过去干活了,等到活干完了,胭脂姐姐自然就回来了。”
张氏强笑了一下,眼睛望着天花板,似乎还能够见到胭脂的在天之灵。
胭脂死了,而且还是因为与她合伙害谢穆妍和张氏而死。因此就连院中的粗使丫鬟,也被邹氏要回去了几个。
如今她院子里,能够使唤的丫鬟已经不多了,而她也没这个厚的脸皮和这么大的胆量去向邹氏多要两个丫鬟。
许多事情,她不得不亲手做起来,就好像又回到了过去为奴为婢的日子。
都是因为谢穆妍……如果她没有回来,那么一切都会像往常那样,她依附着邹氏,继续过被伺候的好日子。
自从谢穆妍回来,就一切都乱了!最可恨的是,在把她的生活打乱之后,又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害得她都没有报复的机会!
张氏并不知道谢昂派出了杀手追杀李氏母女,她只能感觉到自己心中对于谢穆妍的恨意越发地浓烈起来,面容也逐渐地变得扭曲,手中的帕子因为她的愤怒而被她不断地撕扯揉弄着,布满了皱痕。
而正在被张氏惦念的谢穆妍,突然间打出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怎么?可是不当心着凉了?”
穆嘉羽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坐在书桌前,眼睛定定地看着突然从床上做起来的谢穆妍,随后目光又落在了她盖的薄薄的棉被上,薄唇微抿着。
现在天气已经转凉,谢穆妍身体又虚弱,这点被子对她来说,还真是薄了一点。
“没有,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是该起床了。”
穆嘉羽轻笑一声,看着脸色已经红润了一些的谢穆妍,心情也比方才好了不少。
巳时?再看看这天色,用现代的时间来看,就是差不多十点了。
谢穆妍揉了揉难受的鼻子,微微摇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之后,掀开被子就要起身。
那日让穆嘉羽的手下带来的花朵她看过了,结果让她失望的是,那个即便跟罂粟花长相相似,却并非罂粟,自然也就没有了止痛的效果。
她现在,必须先研制出为李氏止痛和疗伤的伤药来。只不过她的那些药草,都已经种在了左相府之中……
“穆嘉羽,你……”
“王爷,那个名叫罗罹的人,又拿着扇子来王府了,求见王爷。”
谢穆妍的话语刚说到一半,却被青黎粗犷的声音所打断。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谢穆妍透过窗户,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却只见青黎已经运起了轻功,正朝着书房快速地冲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把扇子。
那扇子怎么看,都感觉有几分眼熟。
穆嘉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显然是已经习惯了青黎的“骚扰”,端起了身边的茶杯就慢慢地品着。
青黎见到躺在床上的谢穆妍,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朝着穆嘉羽行了个礼。
“王爷,那个人还说,王爷莫要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若是您再不收下这把扇子,就别怪他对富景楼的秋姑娘做些什么了。”
将烫手山芋一般的扇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子上,青黎干脆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穆嘉羽的神情,忐忑地传着话。
他现在万分后悔,为什么当初他真的会傻傻地丢了这把扇子,现在倒好,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了……
而穆嘉羽,此时已经变了脸色,阴沉的可怕,就连眼神冰冷得让人感觉如坠冰窖。
“这把扇子,本王就先收下了。告诉他,适可而止,即便他是那边的人,本王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
青黎一头雾水地看了穆嘉羽两眼后,才逃也似的奔出了书房,留下谢穆妍一脸的怔忪。
她屏住了呼吸,到嘴的话语也咽了下去,偷偷地注视着穆嘉羽面部的表情,只觉得单单是气势就压得人说不上话来。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穆嘉羽……
“你刚才唤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不知是什么时候,穆嘉羽又换回了刚才的那一副平淡的表情,在看向谢穆妍的时候,甚至还闪过了一丝柔情。
谢穆妍被穆嘉羽看得一愣,青黎方才的那一声“旧人”和“秋姑娘”,都让她心里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