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并竹没想到船身一个摇晃,让自己倒在了穆一封身上,不过反正他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她并不在意,反而把仙禾就势往他怀里一带,生怕摔了她。
她这反应却让穆一封有些不满,再加上她还踩着自己的脚,便凉凉地问道:“柳姑娘,这救死扶伤的事,放到在下身上,姑娘放心吗?”
“放心放心,你我当然不怕,而且……哎呀我好像踩着你了。”柳并竹把“货”一卸下来,顿时就有精力去管脚下了,惊叫了一声之后反倒有些自豪,“看来我不是很重嘛,踩了你都没感觉。”
穆一封默默地咬了咬牙,没有对她这句话作出评价,倒是船舱之外,隐约传来一丝忍不住的笑声。
“总之仙禾就拜托怪叔叔你了,我先上岸让铁行接你。”抱人这种力气活儿当然还是要让男人来干,她自己抱不稳,再把仙禾摔了可就不好了。说着柳并竹头也不回地走出去,留下楚楚看看穆一封又看看她的背影,也跟着上了岸。
于是席琰再看到手托着仙禾像是托着一条鱼能拿多远就拿多远的穆一封的时候,故做紧张而且一脸诚恳:“公子,这病来势汹汹,还是快寻良医吧。”
“哼。”穆一封冷冷送给他一个白眼,“好账慢慢算。”
“……”
席琰虽然知识渊博,却也不是耀城的每个城镇都来过。这镇子上的医生确实比其他镇子多些,但他却并不认识,想了想,也只能让铁行先去探查,他和沉默不作声的柳并竹一边走一边让她宽心:“柳姑娘放心,仙禾年纪轻轻的,看起来也只是昏睡,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找大夫一看便知。”
柳并竹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而且昨天才想到仙禾身体的问题,这时候她就病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应在了她的猜测上。如果仙禾真的是身体本身就有隐疾,那可就难说了。
“唉,这丫头,也不说一声!”思来想去,柳并竹也只能叹一口气。
倒是穆一封想起来一件事,关于仙禾昨天晚上怎么钻到柳并竹的房间,铁行是有过解释的,他并不介意,倒是很在意柳并竹迷迷糊糊说起的梦来:“你昨天梦见了什么?”
“梦见……什么?”柳并竹也就是当时做梦被仙禾惊醒了才记得清楚,现在被他一问懵了半天,才把当时的梦说了出来,“就是有怪东西追我,我没事,但是有飞在天上的禾苗遭殃了。”
禾……穆一封心里突然一动,抬了抬眼没说话,席琰觉察到他的不对劲,再转念一想,索性替城主问:“柳姑娘觉不觉得,这个梦预示了什么?”
“预示什么?梦就是梦啦,有的时候我中午吃了鱼,晚上就会梦见鱼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别想太多。”柳并竹一看他们这架势就知道,她这解签解得多了,不管做什么事他们都往别的方向去想。
所以说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柳并竹悲愤地想着,然而并没有人听到她的心声,席琰反而一脸严肃:“柳姑娘不要逃避,其实这其中的关联,连我都想到了,柳姑娘为何还要装作被不知呢?”
“……哪有什么……关联……”硬要扯当然是能扯的,但柳并竹现在真是不知道他们想说什么,又心急给仙禾治病,有气无力地往前走,“预示着我们要找哪个医生吗?”
“禾苗无根,在天上飞舞,姑娘不觉得很巧合吗?天上舞者,仙也,仙禾两字相应,又被摧毁,这正是姑娘的梦境啊。”席琰一字一句地说着,却也不明白了,“但是在梦中,仙禾被毁的原因却是姑娘,这又当何解呢?”
柳并竹听着眼睛都直了,只是几根天上的庄稼而已,都能被他们硬扯到仙禾身上,真乃神人……他们怎么不上天呢!还问她起因何解,哪有什么可解的!
但席琰说得认真,穆一封也看着她,似乎都在等她回答,柳并竹只好茫然说道:“大概是说,病因我而起,也要因我而好吧……虽然我完全不理解……”
病就是病,哪有什么起因经过结果!柳并竹怎么编都编不下去,突然她看着远处眼睛一亮:“医馆!看到那面旗子了没有!是个医馆,快过去看看!”
在这个世界上,她对草根的认识大概比寻常人都不如,所以说到求医问药,她是最积极的一个。穆一封与席琰对视一眼,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快走几步就先把仙禾抱了进去。
柳并竹心焦,看到有一个看起来已过知天命年纪的老者走出来,不问就知道他是大夫,赶紧催着医者就去诊脉。穆一封放下仙禾之后吐了口气,也是避讳一下,走得远了些低声问席琰:“你让铁行去找好一点的医馆了?”
席琰明白他的意思,默默点头,看着正在忙碌的医者,面有忧色:“嗯,但他没有在这里等我们,大概……”
大概这里的医者不是太靠谱吧。这话席琰当然没有说出来打击柳并竹,不过他的意思已经很完事地传达给了穆一封。
“你看她这是什么情况?”其实穆一封对医理也不是太通,这个姑娘和他们谁都没什么关系,但好端端地一起走着突然沉睡不醒了,他总是忍不住往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