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郝德兴十几年前死了的正室身上自从年轻娶亲后郝德兴就惧内到极点，半个小妾都不敢纳不说，听到夫人咳嗽一声他都恨不得立马跪下去。但到了后来，郝德兴每次被夫人骂过之后，一起陪嫁过来的丫鬟就对老爷异常关怀，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个人背地里就搞上了，这个丫鬟就是如今的崔婆婆。

当然他们二人都很惧怕正室的脾气，所以崔婆婆就不清不楚地跟了郝德兴几年，直到大夫人病逝后，才渐渐在郝府里说话挺直了腰板儿。可惜郝德兴原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人，现在死了夫人，马上开始色心大起，到处寻求美人娶进家门，小妾一溜排到了十七八房去，哪儿还顾得上一个年过三十的丫鬟。

崔婆婆并不愚蠢，她一心求富贵不成，开始担心会被赶出府或者是做干粗活的下人，所以赶紧给管家灌了不少迷糊汤后就成功嫁了。郝德兴那时也担心她会纠缠不休，见她如此识趣就留下了人，成亲后数年崔婆婆就怀上了孩子，可惜年纪太大生产当天难产不说，管家也突然染了恶疾，最后孩子和丈夫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郝福命就是再同月剩下来的，那个小妾因被强娶进门原本就是郁郁寡欢，没想到还给郝德兴添了唯一能继承的香火。不过终究是命比纸薄，孩子生下来人就不在了，孩子需要乳母，崔婆婆刚好没了孩子，这么一来一去，反倒是成了照顾郝福命的乳母，从此在郝府里面有了身份，也有了富贵。

“这郝府绝对我有老婆子说话的地儿，小少爷，你听是不听？”崔婆婆端出了当娘的架势，她就不信，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还换不回一份尊重。

郝福命原本兴致勃勃地要调戏柳并竹，谁想到崔婆婆一直添乱，他心里烦躁极了，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啊？

“你要是不不愿意做我郝家的下人，就马上给我滚出去，疯老婆子，看到你我就不烦别人。”

“福命呀！”郝老爷也觉得儿子过分了，好歹崔婆婆照顾了他十八年呢。

“爹，让她滚，给我换年轻漂亮的伺候着。”郝福命才不听劝，他要是个会听进去话的人，也就不会有这么嚣张跋扈的性子了，这么半天他都没正眼看过一次崔婆婆，就知道是什么没心肝的东西了。

楚楚目光复杂地看着已经吓傻的崔婆婆，她还不明白吗？她就是这郝家的奴婢，一心想着攀高枝儿的从来都是她自己，如今被人如弃破履一般也是活该。

“养了只白眼儿狼。”柳并竹对郝福命的厌恶感更加重了虽然她是觉得崔婆婆活该，可是被人养大不知感恩的郝福命也不是个好东西。

站在最近处的苏眉儿听清了柳并竹的话，可没太听明白，她是没见过狼的，更别说眼睛是不是白色的，不过听城里的猎户们说是个别凶残的兽呢。

“白眼儿狼吓人吗？”因为郝家人的闹剧持续了一阵，苏眉儿已经不太心慌了，就是担心一会儿郝福命不会放过柳并竹。

“不对，是白眼儿猪，可不能委屈了狼那么英俊的动物，就是一种说法，用来形容郝福命这种人没错的。”话音落了，柳并竹感觉到了背后传来了沉闷的鼓声，前前后后响了九声。

楚楚深知郝德兴父子的德行，刚才靠近柳并竹肯定是要出手调戏，如果她没看到也就算了，可是看到了就不能装瞎。

“柳姑娘，你若是……”楚楚似乎同时听到了那鼓声，身子先是一僵，然后嘴角竟然扬起了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恰好被要回答的柳并竹看到了，顿时脖子后面一阵发凉，这阴狠的笑容有点太吓人了，刚才那个瞬间她就是完全不认识眼前的楚楚一样。

“把你的伶牙俐齿收一收吧，别再多说话了，不然谁都帮不了你。”楚楚的嗓音不再有温柔，她直接抬手推开柳并竹快步向着郝德兴走过去。

难道她不骂郝福命，他就会放过她了吗？

柳并竹有些生气，楚楚的话说得好像她才是那个听不进劝的人一样，她只是觉得有些事逃避是没用的，尤其她已经事先做好了准备，怎么就不能硬气一点？

等等——

心里的腹诽还没完，柳并竹就傻眼地看着楚楚的袖子里滑下一把匕首，瞬间就被她攥进在手心，锋利的刀刃直接就抵住了郝德兴的脖子，瞬间就有血丝沾上了刀。

呃……比起楚楚这种能动手就别动口的行为，她不但输了，而且还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快放开我爹！不然我让活活打死你！”郝福命吓得嘴唇都哆嗦，指着楚楚威胁的时候还不忘往崔婆婆身后躲。

“好，看我们是谁先死！”楚楚才不怕死，就是怕跟他们一起死恶心到自己。

崔婆婆听到这话，再看到楚楚阴狠地盯着她，简直是吓得魂儿都没了，要知道这郝家最常欺负楚楚的人就是她，要是郝德兴死了，肯定下一个被刀子捅的就是她，想到这里，转身她就要往厅堂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