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送去了齐国,新皇命令那些送行的人给我些苦头吃,可无论是仆人还是侍卫,没人敢近我半分,有时候我也在想,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才搞得现今人人远之?
半路上,我莫名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眼前已然不是硬邦邦的马车,而是舒适宽大的寝宫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待精神恢复才缓缓睁开眼
榻边黄色珠帘金丝而绣到死富贵无人及,寝宫大而奢华只可惜有些空荡,有宫婢端着珠宝走了进来,见我醒来也未吐出半字,脸色平常仿佛没看见我,我掀开被子,缓缓下了床,找了个离榻最近椅子坐了下来
我的面前是一面镜子,梳妆台上龙纹壶燃着香,丝丝缕缕龙涎香飘荡在我眼前,朦朦胧胧的烟雾笼罩使得我看不真切。不经意间我看见了镜子里精致面容,不施粉黛,确是倾世无双,一算淡然无波的眼倒和我有几分相似之处,可惜,镜中之人,是个女子
“这做的倒也挺像个镜子”我没有任何对未知事物的迷茫恐惧,看着眼前的铜镜,倒是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那宫婢放下手中的东西,刚欲离开,听见我说的话,捂嘴偷笑一声:“姑娘可真会说笑,这镜子便是镜子,何来像与不像之说?”
姑娘?听到这个称呼我不由得皱眉,随即却又笑了笑:“没想到与我大楚并肩的齐国,侮辱人的方法这么低耻,竟将我等好男儿比作女子来羞辱”
“既然你都知道低级,有何必去皱那一下眉呢?”
寝宫外一男子身穿龙袍踱步而来,伴随着淡然笑意,走至我身旁,停下
“奴婢参加皇上,奴婢告退。”宫婢行了个礼,接到男子一个手势便很自觉的退下去了
“怎么?不喜欢这副模样?”齐末清随手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把木梳子,若无其事的帮楚谨行梳着有些散乱的青丝
看着镜后他欣长的身影,我掩下眼帘,静默道:“谨行不过是一个质子,却出现在陛下寝宫内,陛下不想知道些什么?或者,陛下本就知道些什么。”
前一句是疑问,后一句,却是回答。
“刚刚朕的婢女说你爱说笑,如今看来倒也尽然,一个女子,又如何为质子之说?”齐末清低笑几声,语气淡然,像是再聊着夫妻之间再平常不过的闲话。手中原本有些散乱的青丝,此刻也被他梳的柔顺细腻
“是男是女又有何关系?我若愿意,天下便在我手中,何必在意这些小事?倒是陛下您,现下的行为怕是有些说不过去了吧。”我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丝毫不顾及后面的人也是一个帝王
“怎么会说不过去,朕为自己的喜欢的人梳头,有何不可?”齐末清将我扶起,取来一件水蓝色外纱替我披上,然后静静地等待着我接下来的反应
“那可真是巧了,谨行也喜欢着陛下,看来,陛下与谨行乃是两情相悦了?”我脸上浮现出淡淡红晕,娇羞的低下头去
“巧,真巧……”他将我的脸捧起,喃喃出这几个字,继而笑着看着我,眸中含着暖意,似能融化积雪
我抬头与他对视,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美眸情深
……
十月已过,现在的天空大雪纷飞,雪花一点点的挥洒而下,御花园内一片银装素裹,倒让人不觉得寒冷,反而被这景色美的升起了淡淡暖意
我与他并肩走在雪地上,两人皆披着狐裘,欣赏着这场难得的大雪
“谨行,你看,这里美么?”齐末清牵着我的手,见我肩上落着点点雪花,便又替我轻轻拂去
“有陛下的地方,定然是美的。”我淡淡一笑
“那我们来年再看好不好?”
“自然。”我笑意不减
他忽然掩嘴剧烈咳嗽起来,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把手放下,寒暄了几句,便赶着回了御书房
我看着步伐虚浮的背影,想着刚才他指缝间,若有若无得猩红。眸中微光闪了闪,看来,一年,就快过了。
来年陪你一起看雪?
好啊。
在地狱里。
我命人炖了一锅乌鸡汤,亲自送到了御书房,御书房内不让外人进入,可我却可以。
因为。
我们两情相悦。
“趁热喝了吧。”我将乌鸡汤端到他面前
他拿起勺子,微微吹了口气,却在接近唇边的时候忽然顿住,继而抬起头来看着我,饶有兴趣的问:“你做的?”
“嗯。”我淡淡应了声
听到我的回答,他没有丝毫犹豫,也不顾烫,将一勺送进鸡汤送入口中,咽下之后,他意犹未尽,再轻轻舀了一勺,刚想送进口里,却被我制止了,“一口便可。”
他仿佛没听见,硬是将鸡汤喝了下去,“你做的,朕自然要喝光”
“不是我做的,是我命宫女做的”我不忍的别过头去,“还有,汤里有毒,你若现在宣御医或许还来得及”
他将鸡汤丢到一边,笑了:“朕想,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