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婉蓉神色有些憔悴,眼角露出了几丝皱纹,不复平日里的那般风华美丽,见濮阳长风回头看着她,忙示意候在旁边的御医过去给绵绵把脉。
整个寝宫,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正在给绵绵把脉的御医身上。把脉的御医暗暗奇怪,太后娘娘的脉搏比较正常,按道理来讲,应该是回醒来的。只是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却还是没有醒来。
额头的伤也已经止住,好好调养应该不会有事。只是为何醒不过来,他一时之间还找不到原因。
“太后娘娘脉象平稳,按说已无大碍。按说应该再昨日便可醒来,只是到了今日还迟迟未醒,处于昏睡状态,恕老臣无能,实在不明白。”年过花甲的御医皱着眉头,恭敬地回道。
纳兰容青最沉不住气,看着老御医不满道:“你总是说按说按说……都按说了两天了,可是若……太后娘娘还未醒。”
“三殿下恕罪!”老御医连忙跪了下去,他真的是不明白的。
宫昭仪皱了下眉头,拉了纳兰容青的小手小声,声音中带着几分严厉:“容青!”
纳兰容青眼中含了一包泪,紧紧地抿着嘴唇,一只被袖袍遮住的下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七月初的天气,炎热是免不了的。只是在绵绵额头磕伤的当晚,天气忽然变得闷热起来。不多时,便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那日绵绵晕过去后,元正那一脚踹得半点儿也不含糊,直接将元沫儿踹晕了过去,额头撞上了旁边的大理石柱子,血流如注。
太皇太后来时听到太后受伤,当下便愤怒地要让元沫儿在慈安宫外跪上三天三夜。只是当听到元沫儿也受了伤后,才狠狠剜了跪在地上的元正一眼,快速向寝宫里里间走去。
若不是元正那一脚,只怕这会儿元沫儿正跪在慈安宫外的台阶上淋着大雨。七岁多的孩子,怕是经不得那样的风雨,小命也许不保。元正则是直接被太皇太后训了一顿,满脸惶恐的抱着元沫儿出了慈安宫。
太皇太后听了容青的话,又叫了几个御医进来把脉,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濮阳万里眉头紧缩,濮阳云若这个时候万万不可有事,否则将来濮阳家,又有何依靠?
等到将来小皇帝长大了,即便是纳了濮阳家的女儿为妃,但是绝对不会封为皇后。而妹妹濮阳婉蓉虽然是太皇太后,但是到底还是岁月不饶人。小皇帝等得起,他们濮阳家等不起。
看了濮阳婉蓉一眼,濮阳婉蓉对于濮阳万里的心思再明白不过,沉了脸色看着跪在地上的御医们道:“如果明日太后娘娘还醒不过来,哀家便将你们全送进宗人府。”
“太皇太后娘娘饶命!”御医们吓得一脸惶恐。
濮阳婉蓉视而不见,看了一眼坐在床边被绵绵抓着手的纳兰容琛一眼,眼底是深深的冷意。而纳兰容琛似乎已经习惯了濮阳婉蓉看他的眼神,脸上神色恭敬,眼底波澜不惊。
那晚绵绵不停地喊着“哥哥”的时候,宫昭仪担心纳兰容青性子冲动,又会因为太后的事情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忙将拉回了身边训斥。濮阳长风还在进宫的路上。正巧纳兰容琛听到慈安宫这边出了事,带着阿什刚到这边,便看到躺在金丝锦被中的绵绵哭着喊着“哥哥”。
濮阳婉蓉无法,只能让他过去。就这样,连着三天,绵绵抓着纳兰容琛的手怎么样不肯松开。即便是昏迷着,还是攥得紧紧的。时不时地,总是会从嘴里蹦出几个“哥哥”来。
纳兰容青被宫昭仪拉着,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终于忍不住用力挣脱了宫昭仪的手,迈着小腿儿向绵绵那边的床榻跑了过去:“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你醒醒。”
纳兰容琛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旁边的濮阳婉蓉和濮阳万里略微难看的脸色,便淡淡开口道:“三弟,太后娘娘受了伤,让她多休息会儿。休息好了,就自然醒了。”
“皇兄你骗我。”纳兰容青一边哭一边道:“那群老东西都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万一太后娘娘……”
“没有万一!”纳兰容琛忽然出声打断纳兰容青的话,精致的小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目光慢慢落在了床榻上的绵绵脸上,声音清冷疏离:“不会有万一,她是楚国的太后,不会弃楚国于不顾。”
纳兰容青微微一怔,包了一包泪的眸子定定地看了纳兰容琛半响,然后又将视线落在绵绵脸上,最后声音变成了哽咽:“若若……你快点儿醒来好不好,我保证……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惹你生气……不会……呃,你上次答应我说要教我玩你那什么劳子纸牌的,你不许耍赖!”
宫依云脸色微微一变,这都什么时候,她儿子居然还在说纸牌。见太皇太后脸色明显一寒,宫依云皱着眉头忙开口:“容青,太后娘娘福大命大,你不要胡言乱语。”
“母妃……”纳兰容青颇为委屈地喊了一声宫昭仪,知道母妃是担心他,内心挣扎了会儿,见皇兄眼神微微一亮,他忙转移了注意力,去看床榻上的绵绵。
绵绵昏昏沉沉的醒来,先是手指动了动。确定抓着的那只手还在,才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