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蓉和巧凝进来的时候看到绵绵坐在窗边的玉几上兀自发笑,乐蓉不由地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娘娘何事这么开心,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奴婢和巧凝姐姐也听听。”
将纳兰容琛的别扭说给巧凝和乐蓉听,绵绵能够想到纳兰容琛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不仅有些汗颜。起身看着乐蓉笑道:“就觉得今晚的夜色很美,就笑了。”
乐蓉脸上露出明显的不信,倒是一旁的巧凝开腔道:“乐蓉,夜深了,娘娘也乏了,去打水,侍候娘娘熟悉就寝。”
乐蓉冲巧凝吐了吐舌头,转身向外面走去。
纳兰容琛那晚的话不错,不过三日,国舅元正便带着那日落水的元三小姐元沫儿进宫来了。因为不知道具体日子,绵绵也没有刻意去准备,何况,也根本不需要准备什么。
元正带着元沫儿到慈安宫的时候,绵绵正在研究着画一些现代的衣服款式,让巧凝和乐蓉去制衣厂给做些。外面内侍禀告,绵绵将画了一半的衣服款式收了起来,三人才停下来。
知道国舅爷和元家三小姐到了慈安宫,巧凝忙示意乐蓉去外面先将人带进来,自己则带着绵绵到了寝宫的里间去更衣。平日里无事绵绵都是穿的一些宽松舒适的衣服,有濮阳婉蓉的话搁在那里,平日里也很少有人能进得了慈安宫的大门。
待绵绵更衣传来,乐蓉才向绵绵道:“娘娘,国舅与元家三小姐求见!”
能够进得了慈安宫的大门,定然是经过濮阳婉蓉同意的。绵绵点点头,声音稚嫩温柔:“宣他们进来吧。”
说着,人便由巧凝扶着走到中间的主座上坐好,等着元正和元沫儿进来。对于元沫儿,绵绵几乎没有什么印象,除了她刚到这个时代那年的除夕夜,记得元正身边的一个小女娃,对着纳兰容琛喊:“皇帝哥哥,沫儿将来要就嫁给你。”
当年那小女娃的模样,因为离得太远,也是模模糊糊,并不记得。今日一见,才发现元沫儿七八岁的模样,脸上神色有些苍白,一双眸子倒是比较有神。只是在进来的时候看她的那一眼,似乎有些敌意。进来之后,跟着元正跪了下去。
两年多了,绵绵还是不习惯别人跪下给她行礼,所以在元正和元沫儿的膝盖微微弯曲,便开口道:“都是一家人,这些虚礼就免了。”
说是这样说,元正却不给真的免了,老老实实带着元沫儿跪了下去,一脸诚恳地道:“微臣元正带小女沫儿来给太后娘娘请安,请罪!”
绵绵将视线移开,示意巧凝和乐蓉扶他们起来,声音清脆温柔:“快起来吧,地上凉,何况元三小姐前些日子受了风寒,可要好好调养。”
“谢太后娘娘恩典!”元正感激涕零地对着绵绵又是一拜,像是终于松了口气般,整个人不觉松懈了几分。
绵绵自觉受不得这样的大礼,将视线落在右手旁边玉几上面的茶杯上,端了起来抿了口茶,却听到元正略微慌张的声音:“沫儿,还不赶快谢恩!”
元沫儿此刻正抬着头,一双盈盈的眸子直直地落在绵绵的脸上。察觉到那抹非常扎人的视线,绵绵不由地将视线移到了跪在地上微微撅着小嘴,眼神带着不满的元沫儿。
有意思的小丫头,倒是还没有学会戴面具。瞧着元沫儿气鼓鼓的腮帮子,绵绵微笑着看向元正道:“国舅爷,元三小姐不过还是个孩子,何况那日她又不是故意的,落入湖中是哀家自己不小心,怨不得她人。倒是元三小姐的脸色似乎还不大好,可是风寒还没有好透彻?”
不待元正开口,从进来到现在已经积了满肚子不满的元沫儿忽然开口,语气相当强势:“哼,你倒还是知道是自己落入了湖中。如果不是你不将船划过来,本小姐会掉入湖中?爹爹……”
“沫儿!”元正吓得脸色苍白,额头有冷汗在冒,忙侧过头去制止元沫儿的大逆不道的话语。
绵绵笑眯眯地看着元正,童音清脆悦耳:“无妨,元三小姐并没有说错,那日哀家并不知道岸边的人是在叫哀家,何况离得太远,哀家眼力不好,也不知道是元三小姐。如果知道是元三小姐,哀家定会让巧凝姐姐和乐蓉姐姐将船划过去的。”
不过前提是,如果那日元沫儿没有那么嚣张的话,她确实会让巧凝和将船划过去。只是她向来喜静,不喜欢嚣张霸道的孩子,那日元沫儿那高音喇叭一直在岸边大叫,她很是无语。
若是让她和元沫儿一起坐在船上,只怕不是元沫儿憋屈死,就是她被聒噪死。现在瞧着跪在地上愤愤不平的元沫儿,绵绵微微一笑,看着巧凝温和道:“巧凝姐姐,元三小姐身子尚未大好,你扶她起来吧。乐蓉姐姐,去传御医来给元三小姐瞧瞧。”
“太后娘娘,这怎么可以?”元正额头上得冷汗越发多了起来,刚被巧凝扶起来的身子又有向下滑的趋势。
绵绵水灵灵的大眼睛在元正和元沫儿身上打了个转,都说元正胆小如鼠,从来没有任何主见。这些年来如果不是因为大女儿嫁了宣德帝做了太子妃,而他被封为国舅爷,只怕这朝中,也很难有他立足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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