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会蒙羞?”濮阳万里一声冷哼,见绵绵脸色没有半点儿血色,想到这两年来还算乖巧的绵绵,不由地放柔了声音:“这次掉入湖中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若若见元家小姐不小心落入了湖中,心里急切。想着若若身为一国太后,见到元家小姐调掉入湖中却见死不救,难免会落人口实。一时心急,忘记了自己能力所不及,是若若鲁莽。”绵绵声音细小低柔,眼底带着丝丝怯意和不安,一副很是惧怕濮阳万里的样子。
濮阳万里本想训斥绵绵几句,她可知道,万一她没有想过来,将来这后宫怎么办?先皇以死,太皇太后年纪也越来越大。将来小皇帝亲政,濮阳家族在宫中还如何立足?
但是想到以前妹妹濮阳婉蓉的话,忍住心中的怒气,看着绵绵淡淡道:“记住量力而行,你现在还小,宫中之事大可不管。将来,濮阳家还要靠你。”
绵绵心一惊,眼底划过一丝慌乱。她不怕别的,最怕的就是将整个濮阳家族的事情压在这个小小的身体上。她可不想接手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而且还是和皇家对着干。她向来崇尚识时务者为俊杰,与皇帝对着干的事情,她是绝对不要的。
濮阳万里看她迷惑不解的眼神,只当是她年纪很小不懂而已,也不再多说,只是看着濮阳长风道:“起来吧!”
“谢父王!”濮阳长风从地上站起来,在濮阳万里走向绵绵的时候冲着他做了个鬼脸,以示安全过关。绵绵的视线从濮阳万里旁边穿过,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见濮阳万里已经到了床榻边,忙作乖乖女状沉着应对:“爹爹,若若没事。”
“没事就好,你好好歇息,爹爹明日进宫再来看你。”濮阳万里状似叹了口气,眉头紧皱着。儒雅清俊的面孔上露出些许沉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绵绵巴不得不要见到濮阳万里,每次见者都得演戏,都得演个知书达理的乖乖女。尤其是还要时刻注意着那些繁琐的规矩,不能让濮阳万里挑出毛病。见濮阳万里明明心中有事,于是顺水推舟:“爹爹生意繁忙,若若现在身子已经无大碍,爹爹只管着手生意上的事,若若这边有姑姑在,一切都很好。”
濮阳万里见绵绵这般乖巧懂事,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笑容:“还是爹爹的若若懂事,不像你哥哥那般,整日疯来疯去,不见丝毫长进。”
绵绵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站在一旁微微垂着头,低眉顺眼挨训的濮阳长风,忽然就想到了挨婆婆训的小媳妇。忍住笑意,绵绵露出困倦的样子,示意想要休息了。
濮阳万里见绵绵脸上有了倦容,昨日又落了水受了惊,安慰了几句便起身带着濮阳长风离开。濮阳长风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绵绵,用口型无声地道:“好好养着,哥哥偷偷来看你。”
绵绵嘴角微扬,眨了眨乌黑的大眼睛,对着濮阳长风挥挥手。走在前面的濮阳万里忽然回过头来,绵绵举在空中的手一僵,忙装作挠头的样子,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笑容。
濮阳万里则是收回目光,视线停留在张开嘴哈哈大笑的濮阳长风身上,狠狠瞪了他一眼。濮阳长风立刻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了。搭拢着脑袋,跟着濮阳万里向外走去。
是夜,睡了一场好觉的纳兰容青睁开眼看到不是绵绵所在的寝殿,一个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外面值夜的宫女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忙跑进去问道:“三殿下,您怎么了?”
纳兰容青已经下了床,打着赤脚就要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怒道:“谁将本殿下给抱在这边来的,若若呢,本殿下要见若若。”
“是本宫!”宫昭仪忽然出现在寝殿门口,身穿白色绣着淡粉色的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发中别着珠花簪,明丽动人。
瞧见母妃,纳兰容青嚣张的气焰蔫了些,抬头望着宫昭仪问道:“母妃,若若呢?”
宫昭仪牵着纳兰容青的小手一步步向床榻走去,边走边柔声道:“容青,你要记得,她是太后,不是寻常女孩儿,你不能直呼其名。”
“可是若若自己都不在乎,还时常直呼皇兄的名字。”纳兰容青就是不愿意叫绵绵为太后,除非是在那种大中型场合,他无法忽视宫昭仪眼底的温柔。
宫昭仪抿嘴轻笑,妩媚风情尽显:“太后娘娘年纪还小,太皇太后也在让图姑姑教她宫中的规矩礼仪。将来,她会是楚国真正的太后,你不能那样直呼太后的名讳,落人口实,惹来非议,明白吗?”
纳兰容青尽管一万个不乐意,可是看着宫昭仪脸上的温柔和眼底的宠溺,只能勉强点了点头,低低应了声“记着了”。
忽又想起自己是要去见若若的,忙拉了宫昭仪的手哀求道:“母妃,若若……额,太后可醒了,容青去瞧瞧她,就瞧一眼就好。母妃,好不好?”
宫昭仪无法,微微叹了口气,弯腰看着容青粉嫩嫩的小脸道:“太后已经醒了,不过这会儿已是深夜,已经歇下了。”
容青却比较固执,睁着大大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