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婉蓉微微笑了笑,看着神色不满的濮阳万里,放柔了声音道:“大哥,何方不等若若将话说完了,我们再说别的事情。”
低头满眼温柔地看着缩在她怀里瑟瑟发抖的绵绵,濮阳婉蓉柔声哄道:“若若乖,有姑姑在,不会有事的。若若梦见爹爹不要若若了,然后呢?”
绵绵张了张小嘴,还未说话,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望着濮阳婉蓉,抽泣着道:“梦见爹爹不要若如了,也不让若若见哥哥了。还说……还说如果若若不好好听话,就以后再也不来慈安宫见若若了,也不让哥哥见若若了。”
“傻孩子……”濮阳婉蓉将绵绵抱紧了几分,声音温柔宠溺,继续柔声问道:“那若若怎么说呢?”
“爹爹手里拿着书,说若若只知道玩,不知道学习……和哥哥在一起,一定会拖累哥哥……”绵绵一边哭一边哽咽道:“所以……所以若若……若若才努力去记那些诗词。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濮阳婉蓉耐心柔声问道。
绵绵抽泣着,泪眼婆娑地望着抱着她的女子,小小的贝齿咬了咬嫣红的嘴唇:“可是这些天来,若若连一首诗词都没有记住……”
濮阳婉蓉眼底闪过一丝怜惜,柔声问道:“那白天在御花园的诗词呢?谁教你的?”
绵绵小心翼翼地看了对面的濮阳万里一眼,见濮阳万里神色认真地看着她,绵绵才慢慢开口:“是……若若……是若若自己想的,若若记不住,可是那个大哥哥问若若,若若不想让爹爹觉得若若没用……不想因为答不出来,就见不到爹爹和哥哥。”
“好孩子!”濮阳婉蓉轻轻拍着绵绵的背脊,一边抬手轻轻擦了擦眼角,声音略微颤抖,侧过头去看向濮阳万里:“大哥……”
对面的濮阳万里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慢步走到濮阳婉蓉身边,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绵绵。绵绵见他走过来,下意识地往濮阳婉蓉怀里钻了钻,一边小声喊着:“姑姑。”
濮阳婉蓉微微一笑,瞪了濮阳万里一眼,叹气道:“让你平时不要对若若太严,现在即便是想你,都不敢跟你说话。”
濮阳万里点了点头,看着她怀里的绵绵问道:“若若,那诗词……真的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绵绵睁着大大的眸子,丝丝胆怯,丝丝紧张,丝丝欣喜,最后,在濮阳婉蓉怀里,轻轻点了点头,奶声奶气道:“是哀家自己想的,静王。”
濮阳婉蓉听到绵绵的话,刚才的一丝伤感被一声忍不住的笑意代替。而弯着腰的濮阳万里,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尴尬的神色,皱了皱眉,才淡淡道:“若若,以后没人的时候,就叫爹爹吧。”
绵绵心里乐开了花,原来眼泪是这样好的武器。而方才她故意那样称呼自己和濮阳万里,就是故意让濮阳万里憋屈去的。没有想到这招这么好用,尤其是在濮阳婉蓉在的时候。
濮阳万里弯着腰,伸出手看着绵绵,声音温和道:“若若过来……”
绵绵看着濮阳万里的动作,只觉得头顶飞过一片乌鸦。她找什么理由不好,竟然找了个希望静王抱的理由。这会儿,绵绵真的惊恐了,以至于走了神,忘记了动作。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濮阳万里怀里。绵绵僵硬着身子望着尽在咫尺的濮阳万里,脑中一片空白。小小的身体绷得紧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抱着她的濮阳万里。
濮阳万里的神态要好不到哪里去,似乎很少抱小孩,抱着绵绵的力道稍稍有点儿大。而他的身体,也微微僵硬着,虽然是抱着绵绵的,手肘却离开了自己的身体,算是半浮空状态,绵绵只有上半身是靠在他怀里的。
看到这两父女的不自在状态,濮阳婉蓉微微一笑,看着濮阳万里柔声道:“大哥,哪有这样抱孩子的。”
说着,濮阳婉蓉伸出手将濮阳万里僵硬的手臂拉了拉,让他将绵绵整个人抱进怀里,才轻笑着道:“这样,才好!”
濮阳万里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看了濮阳婉蓉一眼,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没有开口。而被他抱在怀里的绵绵,这会儿像是一只受惊的刺猬,神经绷得紧紧的,感觉自己的汗毛都是在倒立状态。
好在外面有侍卫匆匆进来禀告,否则绵绵不知道今天这小心脏得抬到什么时候。等到濮阳万里离开后,濮阳婉蓉将绵绵放在床榻上,柔声问道:“若若,你还记得白日里在御花园见的那个随从吗?”
绵绵一脸疑惑地看着濮阳婉蓉,虽然知道说谎不是好孩子,可是如果说还记得,想必又是一场麻烦事。
也许是她的神情让濮阳婉蓉心中有了定论,还未开口,便听到濮阳婉蓉柔声道:“若若不记得更好,以后记得,千万不可单独出去,也不可单独靠近那些来历不明的人,一定要巧凝或者乐蓉陪着,知道吗?”
绵绵满脸疑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濮阳婉蓉脸上划过一丝担忧,看着绵绵拉着她的手道:“若若,以后有什么事,记得到慈宁宫来找姑姑,知道吗?”
绵绵继续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