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瑭的表情此刻很奇怪，明明痛的要死，还要装出平时一副脸带笑意的样子，苏瑾忽然觉得他这样真的很别扭，忍不住说：“程嘉瑭，你就别再勉强笑了，我知道你现在都快痛死了，对不对？”

被她这么一说，程嘉瑭就真的再笑不出来了，他侧过头去看苏瑾，黑着一张脸，冷冷地回：“苏瑾，你不安慰我就算了，怎么还往我伤口上洒盐，我笑也是笑给你看的。”

“别，我可不敢往你程总经理那伤口上洒盐，后果我可担当不起。”苏瑾戏谑他。

程嘉瑭不再出声，因为他是真的没有力气和苏瑾乱侃了。

到医院后，医生一看程嘉瑭裂开的刀口，脸色很难看，“我跟你们说了病人不可以随意走动，怎么还会弄成这样，失血过多，伤口只能重新缝了。”

随后，已经昏迷过去的程嘉瑭再次被推进了手术室，苏瑾和叶天城在走廊等着。

虽然之前在车里还和他调侃了一番，此刻苏瑾却很是为他担心，毕竟，如果她不起来，就不会发现程嘉瑭，也就不会后来的事发生。

苏瑾正迷糊着要睡过去，突然听到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她的睡眠一向就浅，一有什么声响就容易被惊醒，她以为是窃贼，又不敢马上起来看，担心对方手上有什么武器之类的。于是，她就躺在床上竖着耳朵听动静，可是，除了一开始一连串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再没有任何动静，于是，她才敢冒险出来一探究竟，手上握着手机，已经输好“110”了，若真有什么意外，可以及时求救。

当她按下开关，一眼便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程嘉瑭，那张白到近乎透明的脸，苏瑾目光里的温柔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她一次次地拒绝程嘉瑭，不是因为不爱他，只是怕自己给不了他所期望的，而他依然选择留在她身边守候，在那时，苏瑾的心软了下来。看到程嘉瑭坐起来之后，她脸上的柔和随即消散。

苏瑾第一回看到叶天城拿出烟，却没有点燃，只是咬在嘴里，目光若有似无地看向她，好像有什么话想说。

“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苏瑾率先打破安静。

把烟扔进垃圾桶，叶天城坐到她身边，想了一下，终于说道，“这几年，我从来没有看到程先生为了一个人这样不顾一切，除了当年程先生的母亲去世，对他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消沉了一阵子才振作起来。苏小姐，我不知道你对程先生究竟是什么感觉，可我明白，程先生是真的很在乎你。”

叶天城在说话的时候，苏瑾一直都看着手术室外的指示灯，好久，才微弱地开口：“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白天还好好的，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得到苏瑾的正面回答，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下午在办公室里，我在向程先生汇报工作的时候，突发性胃出血。”叶天城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苏瑾的心漏跳了半拍，一时激动，心里的想法直接脱口而出，“他胃出血不在医院里好好躺着，还回去做什么？”刚一说完，她自己心里就有点底了，只是无法相信程嘉瑭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

叶天城轻叹一声，“他说你明天就要走了，程先生只想尽可能地多陪在你身边一些时间，即使你可能睡着了不会知道。”

“大半夜的开防盗门，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苏瑾兀自小声嘀咕着。

叶天城疑惑，“苏小姐，你刚才说什么？”

“哦，没什么。”苏瑾赶忙说道，“手术还要多久啊？”

“不知道，医生说要输血，伤口还要重新缝合，估计还要一会吧。”叶天城看向苏瑾，体贴地说：“苏小姐，如果你累的话，我先送你回去，这里有我在。”

苏瑾看看叶天城，可能他跟在程嘉瑭身边多年，一些说话的方式竟也如出一辙地细致入微。她还真是累了，晚上喝了点酒，本来头就有点昏昏沉沉，被程嘉瑭这样一惊又一吓的，神经高度紧张，现在的确感到一阵阵的疲倦袭来。

“不了，我在这里等他，他这个样子，你明天会多出不少工作，还是你回去吧，大不了我明天晚点回去。”一想到程嘉瑭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心有愧疚，牺牲一个晚上的睡眠又算的了什么，她的睡眠质量本来就差，就算现在回去了，估计也睡不好。

看苏瑾语气坚定，叶天城也不再多说什么，“那好，苏小姐，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我先回去了。”

“恩。”

深夜，空无一人的走廊，只有苏瑾坐在椅子上，等待程嘉瑭的手术结束，偶尔会有护士经过，步履匆匆。

终于，墙上的红色指示灯熄灭，手术室的门打开，苏瑾有点踉跄着走上前，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失态。

看到双目紧闭的程嘉瑭躺在那里，面色平静，没有了平时的防备，很少看到这个样子的他，苏瑾觉得这时的他好陌生，不明白自己哪里值得他如此奋不顾身，或许自己真该好好反省了。

“医生，他现在怎么样？”苏瑾尽量控制情绪。

中年医生看看她，话里充满责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