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苏瑾喝了点酒，在古城的巷子里慢慢地走。城里到处都挂着红灯笼，新年即将到来的夜晚，鞭炮声阵阵，街上热闹非凡，歌舞升平。

苏瑾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快要十二点了，抬头看天空，满天繁星，新的一年，就要这么来临了。

积蓄到现在的醉意陡然袭来，苏瑾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后悔正想要挂断时，却接通了。

再听到那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时，苏瑾久久说不出话来，她才发觉，原来自己依然无法从回忆中脱身。

那边的人“喂”了两声，沉默了一下，小心地试探：“苏瑾？”

“是我，顾子轩。”

苏瑾望着空中的烟火，笑着说：“你知道吗？我现在在西藏。”

苏瑾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打给顾子轩，那个本应早就忘却的人，此时此刻，她独自一人走在古城中，突然想到他多年之前对他说过的关于远方的话。

顾子轩放下手中的图纸，走到窗边，看着这个城市的灯火，情绪有一点波动：“苏瑾，你还是比我先去了。”

他的意思苏瑾是懂的，他一直都没有忘记对苏瑾说过的话，只是，被许多事情牵绊着。

苏瑾努力平稳自己的声音：“顾子轩，如今，我在你的远方，你抵达不了，我也回不去。”

顾子轩根本没想到会在大年夜接到苏瑾从西藏打来的电话，心跳异常快速。顾子轩想笑，他真的是越活越年轻了，现在，竟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比高中的时候还紧张苏瑾。

“苏瑾，你是不是喝酒了？”顾子轩听苏瑾说的话猜测她喝酒了。

“没什么，顾子轩，新年快乐。”随即切断。

远在S市的顾子轩看着暗下去的手机界面，他竟发现已经有很久没有想起苏瑾了，现在他和钟汉手头的事情一大堆，每天都很忙。可是，他却不能压抑飞到西藏的冲动，他不知道苏瑾会怎么样，会不会有危险，她是不是一个人。

然后，他果真冲动了一回，不管钟汉有多少意见，电话预订了明天最早的一班飞机。

苏瑾觉得心悸，捂着胸口跌跌撞撞，任凭心悸的感觉一波一波地刺激她的全身，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她只有靠酒精来麻醉，仿佛那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

程嘉瑭隐在夜色中，苏瑾并未发觉，事实上，从她踏上丽江开始，程嘉瑭都很小心地避开她的视线，却想办法让苏瑾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看着她默默地喝酒，还静静地流泪，程嘉瑭的心生出保护她的念头，真想把她从回忆的泥潭中解救出来。

后来，她醉了，街上不再热闹，反之有点人走茶凉的冷清。

程嘉瑭过去揽住她，她在他怀里，面颊绯红，酒精把她的眼睛变得飘忽迷蒙。程嘉瑭抱起她走回旅店。

苏瑾在程嘉瑭的怀里一颠一颠，头晕得厉害，眼睛吃力地微微睁开，含糊地说了什么。

一丝苦笑浮上嘴角，程嘉瑭分明听到苏瑾刚才叫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原来，他在她心中的分量终究抵不过顾子轩，即使顾子轩并为给过她真正的爱情，即使顾子轩让她孤独了五年，即使顾子轩没有陪在她身边。

跟随着她的脚步，程嘉瑭和苏瑾一同领略了古老建筑留下的沧桑痕迹，感受神圣寺院与湖畔的沉静与庄严，他了解了为什么苏瑾要到这里来，的确，身在这种纯净天然的环境中，会忘记凡世的忧愁和苦恼，只静静欣赏每一处自然胜景。

程嘉瑭把苏瑾轻轻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坐在旁边的椅子里，静静看着她熟睡的样子，程嘉瑭抚上她的脸，摩挲着，无比迷恋。

担心她会突然醒来，程嘉瑭在床头柜上放了杯水，然后恋恋不舍地走出了苏瑾的房间，关上门。

几乎是同时，苏瑾被关门声弄醒，她的睡眠一向就浅。四肢没有动弹，一双眼睛咕噜转了一圈，发现是在自己住的那家旅店，苏瑾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发现桌上有一杯水，还冒着热气，不知道是谁送她回来，还体贴地为她倒了杯水。

刚才被别人抱着走在路上，她分明闻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想了想，立即自己否定了，他怎么会在这儿。那日她那样对程嘉瑭，必定伤了他的心，不可能会是他的。不一会，苏瑾便又睡着了。

那天，苏瑾提出分手之后，程嘉瑭直觉她会躲起来，回E市把公司上上下下的事情交待好后，再连夜赶到T市。他是真的害怕苏瑾会再次无声无息地消失，能做的就是在她身边无言地守护她，如果有什么意外，他定会向上次那样出手救她。

没有开灯，程嘉瑭皱着眉头点燃一根烟，走到窗边，眼神极其复杂。那天她说的话，程嘉瑭想了很久，苏瑾说的并没有错，他们两个确实活在不同的世界里，有各自的圈子，当他惊觉的时候，才发现她早已占据了他的心，而他呢，程嘉瑭开始不确定起来，不确定是否该放开她，他离苏瑾的生活究竟有多远？

第二天清早，苏瑾就被手机吵醒，胡乱摸到后接起：“喂，哪位？”

“小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