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程嘉瑭回到自己的私人住所,他不和父亲程亦修住一起,双休的时候会回去吃饭,偶尔也会留下来过夜。
没有开灯,径直走到落地窗旁的沙发坐下,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在月光的映衬下散发着寒冷的光泽。
今天他又去了那里,却还是关着门,没有看到她,不知道店主有什么事情竟然会放着生意不做。
细细把玩着这条样式平凡的银质手链,深夜里透着冰凉的触感,一如它的主人给人的感觉,手链明显因为岁月的长久而有了磨损的痕迹,也略显暗淡。
这几日,程嘉瑭都随身带着它,有空就拿出来观摩,不难发现在手链的一节上刻有字母“X”,印子不深,却也能看出来。程嘉瑭看着窗外的远景,眼神只变的愈加狭长深邃。
旅行回来后,苏瑾又恢复了先前的生活状态,当然是先去了海边。
现在的她对这片海很是依赖,或许只有它才能懂她的心事吧,这几年,时常会一个人来这里,在心底和它慢慢诉说,那些不能和别人说的,也不必一字一句说出来,并相信它,也开始试图和过去告别。
把拍的照片一一洗了出来,放在相册里,那些都是她经过的足迹,以后也会一直这样。一个人去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没有负担,没有顾忌,可以尽情地笑,也可以旁若无人地哭。
每日都会在网上搜罗最新的书籍信息,然后有选择地订购。如此往复,她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没有人打扰她,就连周琳似乎也很忙,少有的没有和她联系,也正好落的闲静。
晚上,苏瑾正在关电脑,然后准备关门回家了,却来了一位客人,苏瑾对他有点印象,穿一身深灰色西装来书店的客人并不多。
“这位先生,小店要关门了,您需要什么的话能否明天再来。”苏瑾当然知道这不是待客之道,但她明显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酒气,顿感危险四伏,保持着警惕,并立即下了逐客令。
程嘉瑭今天之所以会过来,也只是恰巧路过的时候看到她今天在了。
他今天心情不太好,尽管每年都会有这么一天,这几年却还是没有适应过来,想要忽略也做不到,只能靠酒精度过,第二天又会像平时的每一天一样。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程嘉瑭自然地在客人沙发上坐下,轻揉着太阳穴,一副慵懒的神情,夹杂着明显的疲惫之态。
看他坐在沙发里,苏瑾只是站在旁边,看来今晚他不是来买书的,不知他有何目的。
“你叫什么名字?书店的老板呢,晚上就让你一个瘦弱女子看店,有欠妥当吧。”
察觉对方的难缠,苏瑾坦荡地应答:“我就是这家书店的老板,我叫苏瑾。”
程嘉瑭抬头看她,嘴边浮现一抹浅笑,苏瑾看在眼里,他用再平淡不过的语气说道“前几天你去哪里了,怎么没有开张?”
“先生,关于我的行踪,我并不需要向您汇报,而且,打探陌生人的隐私也不礼貌,你说呢?”此时,苏瑾已经又重新坐回了米色单人沙发,和程嘉瑭保持着三人的距离。
她的直觉认为对方并没有什么不良企图,而且现在她想起来前几天他也曾来过,那也算是回头客了。
听到她的回答,程嘉瑭似乎很是不满,他蹙起眉头,眼睛微眯了一下。
苏瑾也不卑不亢,“既然知道晚上不安全,那你更应该让我早些关门回家。”
出乎苏瑾的意料之外,程嘉瑭没有为难她,只是安静地起身,在经过苏瑾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那你早点回家吧。”声音低沉,宛如耳语。
随即就出去了,听的苏瑾云里一阵雾里一阵的。
书店一般会开到晚上九点左右,那时也没什么客人了。春末的晚上不那么冷,徐徐的风吹在苏瑾的脸上:又一个夏天要来了。
到家后,程嘉瑭又喝了不少酒,只有这样,他才能睡过去,心痛也能减轻一点。其实,今天是他亲生母亲的祭日。
当年,母亲瞒着他们一家独自承受病痛的折磨,那时,他们家的企业正处在上升期间,程嘉瑭刚从国外学业回来,整天跟着父亲程亦修学习,也未察觉。
直到最后,母亲实在隐瞒不了,而他们也渐渐发现她哪里不对劲的时候,她的病情也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了。
她知道自己的病是一种很棘手、治不好的脑部病症,当时的医学水平根本无能为力,为了不让他们担心自己而影响到事业,只是让医生开了一些药。
自小,程嘉瑭就和母亲亲近,父亲一向严肃,注意力也大多放在事业上,很少和他一起,这样,也就和程嘉瑭相对疏远了,但心底里也是很爱护他的。
在程嘉瑭看来,母亲也是美人坯子,修养一向极好,仪态大方。印象中,母亲几乎从没有失态过,总是一副安静怡然,程嘉瑭的俊朗优雅想必便是遗传自母亲。
母亲去世之后,程嘉瑭一度萎靡,不出门,不见任何人,进食也很少,只留贴身助理叶天城在身边负责起居,自程嘉瑭回国,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