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夏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五六点了，眼睛酸痛得让人想呻吟。翻身想起床却发现被一支手重重压在腰间，侧过头便看见苏沐晨安详的睡脸，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看起来是无害的，安静得像个孩童。聆夏突然有股落泪的冲动。

如果、如果你不要睁开眼睛，多么好，我们就不用去面对现在这种肮脏的关系。

可是，并没有如果吧……

“醒了……”清晨的声音带着才睡醒的沙哑，却格外好听。

聆夏没有回答，只是把他的手往外扯。

“别乱动，早上是男人最兴奋的时候，我还没睡醒，稀里糊涂的，说不定就把你吃了。”不急不缓的声音，还带着笑意。

聆夏果然没有再动，只是身体僵直了，耳根也开始泛红。

“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这样……”聆夏不喜欢他的口气，“让我起来，我要上课。”

突然，聆夏想起了什么，猛地开始推他，苏沐晨皱眉，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别闹！”她这样乱动，说不定真会擦枪走火的。

聆夏更急，眼眶都开始红：“爸妈会发现的，你快走啊。”

苏沐晨笑了，神色带着些戏谑，嘴角上翘，有些邪气：“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走。”

聆夏不肯，一想到父母会发现就觉得可怕，偏偏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真急得不行，也不管了，握起拳头就往他身上砸。那么点力气苏沐晨怎么可能在乎，一把就抓住她的手，声音都带着点得意。

“我说了，亲我一下我就走。”

聆夏直瞪着他，鼻子酸酸的，特别委屈。

看她这个样子，苏沐晨也没有心思逗她了，只清清浅浅地笑，坐起身来：“我说，姑娘你怎么这么傻，要是发现，昨晚就发现了，怎么还会等到今天。”

聆夏望向他：“你昨晚就知道妈他们不会回来？”

苏沐晨慢条斯理的穿上衬衣，揉了揉自己微微凌乱的发：“昨天爸把我叫回来，说是怕你一个人在家会害怕。”

聆夏没有再说话，晨光中的苏沐晨看起来特别的干净，她差一点就想说：哥，我们还是像原来一样好不好。不过，她选择沉默，因为聆夏知道，苏沐晨不可能会答应的。

苏沐晨看她不说话，以为她是觉得对不起爸妈，摸摸她的头：“不用想太多。”

聆夏避开他的手，将头扭向一边，苏沐晨没有计较，两人都沉默起来，粉色的纱质窗帘被风吹动，房间里极安静，一时无话。

苏沐晨把聆夏送到学校了才往自己的房子走，小姑娘还是不理他，只是，看得出她有些怕自己。

苏沐晨摇了摇头，打开门。还没进屋就被撞到怀里的温热身体撞得后退了两步。她的身体在轻轻地抖，头埋在他胸前，长发凌乱。

“我等了你一夜。”闷闷的声音。

“嗯。”苏沐晨轻轻环住她。

“这一夜很难熬。”声音开始颤抖。

“……”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终于哭出来。

林冉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总是笑着的，妩媚不可方物，而且还那么强势，苏沐晨看着她哭的一塌糊涂，眉轻轻地皱了皱。

“你不可以这样依赖我，Anthea，这样不好。”

怀中的人猛地一震，仰起头看他，一张脸不着妆容，苍白着，泪迹斑斑。

林冉看着他，不可置信一般，妄图在那双黑眸中找出一点自己想看到的东西，可是……没有，似乎也不曾有过。

“啪！！”她一耳光狠狠扇到他脸上，似乎用尽了力气。

“苏沐晨……”林冉的神情变得灰暗，嘴唇颤抖着，“你这个没有心的人。”

苏沐晨的头歪向一边，清俊的脸上五个指痕清晰可见，他面无表情，似乎打得不是他。

“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没有心吗？你感觉不到吗？”林冉冲他吼，声音都有些破了。

苏沐晨慢慢侧过头，望着她，眼底是一片寂凉：“我欠你很多，这我知道，可是，我并没有说过要拿感情来偿还。”

林冉笑了，还带着泪水的脸突然出现笑容，看起来却更加悲哀。

“除了感情，你能给我什么？”

“除了感情，什么都可以。”

“够了！”林冉打断了他，声音像是疲惫到了极致。

苏沐晨将唇抿得很紧，看着林冉低着头，身体努力克制却还是忍不住地抖。

“我以后不会再过来了。”

虽然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天，林冉的心还是一抽一抽的疼了。

没有再说话，苏沐晨转身离开。

他知道，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爱有多深，她已经很委屈了，不能再耽误她。只有自己亲自了结，这一切才能算完。

苏沐晨还是猜错了，他不会懂，一个女人爱得至深时，就算想要放弃，也不可能，刺入手心的刺还可以拔掉，可是心底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