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娲固然是硬着头皮跨进南星原谷的,既已进去,就要全力破了卢妪的迷阵。她从百宝囊中取出一个龟壳样的东西,往地下一抛,那龟壳随即长大到三尺见方,这龟壳上面刻满了各种符号,和各种阵法的轨迹躔度,专破迷踪和缩地之法,也是余娲重要法宝之一。余娲一跃而上,站在上面,那龟壳离地三尺,白气缭绕,载着余娲徐徐进谷。其实谷内外并没有明显的标识,只是在谷口右侧立了一个石碑,上刻“南星原谷”四个大字。从立碑处往里看,只见迷雾四合,两边的山峰、谷中的道路、花树都看不真切,给人一种神秘、魔幻、阴森又惊恐的感觉。进得谷来,眼前所见大不相同,哪里还有什么迷雾?山谷甚为开宽,两山夹峙,中间却是一片平阳之地,一眼望去不下十里。山坡上树叶新绿,山花烂漫,脚下芳草如茵,的是风景绝佳之地,余娲运慧眼观看,竟看不出真假。一条山路三尺来宽,平直向前。但站在龟壳之上,竟不是沿路直前而行,而是进退转折,回环往复,在谷中兜起了圈子。稍顷走到山谷中段,眼前又是一种景色:两边山壁如削,危石卵叠,悬于崖壁之上,行路者望之心悸。谷中白雾迷漫,阴风凄凄,仿佛从阳春一下转到了晚秋。山路甚仄,沿路石头,如狼蹲虎趴,挡在路中,需从石隙中通过。因余娲这块龟壳能自动识别谷中躔度,虽前进得慢些,也不被谷中幻境所迷。不一会,便通过了这段山谷。不到一个时辰,余娲已把南星原谷三十多里走过了一多半。
余娲有能识别谷中躔度之宝,照此走法,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南星原谷走完,接出毛成和褚玲。卢妪嘴里说只要余娲进谷把毛成和褚玲带出来,其实这已成了两个人的赌赛,以卢妪和余娲的脾气,都是固执刚愎,谁也不肯服输。再说,如果余娲能够顺利走出,必定要在小蓬莱西溟岛上再摆一阵,由卢妪去破,这样反主为客,有许多的吃亏处,是以卢妪不会让余娲顺利走出。自从余娲进谷,卢妪虽一直没有现身,实则就隐身在余娲附近,见余娲已将走到困毛成和褚玲的地方,先用五行大挪移把毛成和褚玲移到余娲已通过的地方,然后摸出一个圆球抛在地上。这是卢妪用雷火凝练成的雷珠,威力比九烈神君的阴雷差得多,与朱文的霹雳子和易静的紫霆珠差不多。余娲的龟壳经过时,这圆球便吸附在龟壳下面,把龟板上所刻躔度化熔。因龟壳已经损坏,余娲在不知不觉中,已不能按谷中躔度前进了。所经之处,只觉岐路甚多,有时水声汩汩,水流被春草所掩,有时奔腾澎湃,水气夹着冷风扑面打来,甚不好受。放眼前途,竟是云锁雾封,黑影幢幢,仿佛有无数的毒虫猛兽在四周环伺。余娲看出不妙,刚想取来龟板检查,一声爆响,卢妪的雷珠炸裂,余娲的龟壳被炸得粉碎,余娲这才知道是卢妪捣鬼。
龟壳一坏,余娲心里一惊,也有点紧张。她一指宝囊,一道青霞拥上身来。她先把身体护住,心智也保持清醒,不被幻境所迷,然后她用手一指,指端发出一大圈云气向前冲去。这云气是余娲发出的罡气,成一丈见方的大洞,毕直向前伸展,余娲身剑合一,随云气向前飞驰。飞了一盞茶时停下一看,竟仍是在原地。原来罡气能冲开幻境,但不能破迷踪和缩地,卢妪破了余娲的龟壳之后,连用迷踪和缩地之法,把余娲困在谷中,要她走不出去。
余娲既已知道是卢妪的伎俩,骂道:“贼老虔婆,说好由我走入南星原谷迷阵把徒弟接出,如何又使狡狯,先是坏我法宝,继而又用迷踪和缩地之法来困我?”
卢妪说道:“我这迷阵,原有许多变化,要不还叫迷阵吗?你的法宝损毁,是自己不小心,怪得谁来?迷踪和缩地之术,极为寻常,何阵不用?你若真走不出去,向我认输,我自放你出阵,并由你把徒弟带回。”
余娲说道:“放屁!认什么输?你以为凭迷踪和缩地法就能困住我吗?叫你知道我的厉害!”说毕两手前举,手心向内,从手指上发出十道白光,然后两手向旁一分,指端发出的白光连连闪变,射向前面竟有数十里远近。接着剑光一闪,向前电掣而去。卢妪见余娲破了迷踪缩地之法,谷中十余里地转眼走完,急忙手一指,指端起一声霹雳,刹那间山谷倒转过来,四周数十座山峰缓缓旋转,只把余娲困在中间。此时三十多里的南星原谷已不知有几百千里,余娲的性子本急,见自己困在阵中一时走不出去,胸中怒气勃发,先幻出一个化身,装着在谷中走走停停进退无据的样子,真身隐去,并从法宝囊中取出一根针来往空中一丢。余娲这针名叫定阳针,它的作用,与其说是伤人,不如说是寻找敌人。因为它的杀伤力并不强,发出之后无声无自成,用气机感应,不论敌人是否隐身,自会向敌人打去。一旦打中,发出五色毫光,把敌人的隐身法破去。
但卢妪是什么人?在南星原潛修千年,道力深湛,当世能超过她的人并不多,不过脾气怪戾,向不服人,朋友不多,知道她的人也没有几个。余娲的定阳针到了离卢妪的身体三尺以内,卢妪便已感知,一伸手,定阳针落入掌中。此时她已看出在谷中走动的不是余娲真身,而是幻像,随即用手一指,指端发出一溜红色火星射向余娲的幻像,余娲的幻像被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