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刚才所站之处,是琼静谷中的一块平地,向前行两里许,才到幻波池。这幻波池乍一看只见数百亩方圆一片异草,绿茸茸随风起伏,宛如波浪。其实这是生在幻波池石隙中的奇树,数以万计,环池而生,又互相虬结,将整个池面盖满。环池一圈,从树下的石隙中喷出水来,水力奇劲,直射中央。到了中央,激成一个旋涡。拨开树叶,只见一片波澜,离水面数尺以下,却是空的。池既极圆,水口整齐,一线环绕,仿佛人工开成。如从下往上看,直如一个水晶柱子,撑着一面水晶天幕。从水面到池底,总有五百余丈。池底仙府,按先后天五行,设有五座洞门,即五遁禁制,常人休想入内。之后才是数十石室。缀以明珠,虽非金庭玉柱,却也明亮整洁。
易静带众人飞至池上,用手一指,树叶向四周倾倒,露出水面,然后穿波而下。进了洞府,就坐之后,易静说道:“群邪来犯,有劳癞妺、琼妺、英男妺犯险相斗,又得众同门相助,终于有惊无险,扫清邪氛。虽说吾道当兴,却也有说不尽的艰难险阻。我忝为幻波池之长,未能身经,在此向三位师妺道乏。”
癞姑笑道:“易师姐这样说就见外了。我不过坐镇池内,琼妺率众出斗,每有危急之时,便有同门及时赶到。若凭我们姐妺三人和几个不成器的徒弟,还真过不去呢!易师姐陷身鸠盘婆的血河阵中,我们姐妺未能相助,心实憾之。”
李洪笑道:“易姐姐数中该有二十四天劫难,非此不能成道,陈岩哥哥在阵里陪着,看着易姐姐被九个恶鬼头叮着,心疼得什么似的,何尝出手相助?我虽不成器,这血河大阵,也还困不了我,还有小寒山谢家两位姐姐,哪个不是和易姐姐情同骨肉?我们没有出手,是为让易姐姐受满二十四日之难,也叫鸠盘婆逃不过天劫!”
李洪说得不错,凭易静的本事,要离开血河阵也非难事。鸠盘婆自知天劫将临,本不愿再与峨嵋派结怨,便是易静入阵,也是因追赶陈长素误入的。为此鸠盘婆恨极陈长素,曾对陈长素百般荼毒,连元神都没有放过。她几次提出请易静出阵,两下罢手,易静没有答应。易静恨极了鸠盘婆,陷身血河阵,尤其是豁出多受痛苦,损丧元气,让鸠盘婆的九子母天魔附身,既借以考验自己的道力,又牵制鸠盘婆,关键时刻,因九子母天魔附在易静身上,被易静运用玄功绊牢收不回来,鸠盘婆无以相助,最终遭了天劫。
李英琼说道:“陈道友……”才说三个字,癞姑笑道:“琼妺这么称呼太生分了吧?何妨就叫姐夫?”
易静服了仙府灵药,不仅化媸为美,精神恢复,便是在修为上也大有好处。此时面对陈岩,深情款款,并不掩饰。但听癞姑这么一说,仍觉不好意思,面孔立时红了起来,瞪了癞姑一眼。所谓美人即便是淺嗔薄怒,也是动人的,若是换形之前眼这么一瞪,旁人可就受不了了。陈岩倒是满不在乎,说道:“琼妺何事?”
李英琼说道:“你和李洪去金银岛和灵峤仙府,路上也颇有阻难吧?灵峤诸位姐妺都好?”
陈岩说道:“除我和李洪之外,其实同行的还有苏宪祥、狄鸣岐、虞孝三人,金银岛主对峨嵋有所祁求,故先倨后恭。灵峤仙府路途遥远,若非管青衣仙子接应,上去极难。李洪还得罪了东极百花岛农家姐妺,只怕事还没有完。”
李洪说道:“我见农家姐妺身陷火中,本是好心,谁知她们是想借火力上升,去灵峤仙府的,反被我坏了事。受了她们几句,我只是理亏,若要打,我还怕她们不成!”
陈岩说道:“农家姐妺没去成灵峤仙府,我们倒去了,其实管青衣仙子早就知道我们要去,已隐身在旁等候我们了。灵峤众姐妺甚好,说了,今后下山行道修積外功,还需请我们照拂。”
余英男说道:“别说灵峤众姐妺,便是灵峤仙府的寻常使者,也都修炼了五百年以上,还需我们照拂?”
易静说道:“道高魔长,各有因果,却也说不得,有几个厉害魔头,别说我们,连掌教师尊都不敢小觑呢!”
说话间,陈岩取出百宝囊,递给李英琼,说道:“令徒兵解前把飞剑法宝给我,托我转交给你。原本我要送他们去投生,恰好遇到秦渔。说是奉极乐真人李静虚之命前来送米、刘两人去投生,屈指算来,此时该有两岁了。”
李英琼接过百宝囊,说道:“米、刘两人,根骨平常,修为虽也刻苦,进境却不快。别说不能与上官红相比,连袁星也比不过。本不该瞒着我私藏黑眚幡,好在毁去独手天尊邬勤的陆沉混元幡也算有功,也有点难为他们了。幻波池水宫藏珍取出之后,接着便是幻波池开府,我在开府之前接应他们回师门吧,若被旁门中人弄去,又要费周折。”
陈岩说道:“说到收徒的事,我和李洪去石虎山看小神僧阿童,被阿童带到哀牢山卧云村。村主名叫萧逸,其妻欧阳霜,乃大熊山苦竹岭郑颠仙的门人。阿童带我们去的意思,也是他住处十分清苦,无以招待,而卧云村桃园乐土,钦食精美,瓜果尤佳,他与村主萧逸相识,也是易地招待的意思。谁知在卧云村竟遇到几位秉赋特佳之人,萧玉和崔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