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云居住的房子摆设十分简单,一张陈旧的圆木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茶盘,茶盘里放着一个茶壶几个杯子,几张木凳子放在桌子的周围,凳子有的脚还是新钉好,很明显是乘风来的时候钉好,才得以再用的。
房子的最里边是一个土炕,土炕旁边的地下放着两个陈旧的木箱子。很明显这房子不是白云庵的上等房间,而是一间普通得近乎简陋的房子。
席慕云散着一头秀发,面朝外趴在只铺了一张凉席的炕上,脸容苍白,唇无血色,穿着白色褒衣的身子,胸口以上都露在被子的外边,进门看去象一具尸体一样,了无生气。
桂长看着房子的一切,心酸得要滴泪。
她堂堂北齐公主,凌国妃子,住惯了高床软褥的皇宫,今天却住在对她来说如地狱般的破地方,换作是奴才身份的自己也是委屈得很的。
凌啸天的心微微地紧了一下,然后故作冷冽地问躺在炕上的席慕云:“云妃,你好大胆,朕来了,你还躺着不迎接朕?”
他的话没有引起席慕云的半点反应,倒惹得除了桂长以外的其他人一阵寒心。
云妃都这样子了,皇上他没半点怜惜,还责备她不迎接圣驾,说到凉薄非皇上你莫属了。
玲儿寒心地为主子解释道:“皇上,娘娘她,她发高烧呢!所以没迎接圣驾,请皇上开恩!”
玲儿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流泪。
凌啸天龙眉冷挑,责问乘风与玲儿:“云妃既然病了,你们为什么不请大夫?”
乘风连忙禀道:“回皇上,卑职已去过凌都城里请过大夫了!不过不知怎么的,没有一个大夫肯来白云庵,他们不是推说忙,就说白云庵太远,给再多的银两也不肯来。卑职,实在没法子了,只好为娘娘买了些常用的止血、止痛药与一张新的丝被子回来。”
想到公主原来盖的那张硬而不暖的被子,一向男子汉的乘风也忍不住有点哽咽了。
桂长听到这里忍不住气愤地道:“大夫本分是治病救人,哪会有请而不来之理的!真是失德!”
二人的话让凌啸天妖魅的眉头皱了一下,琉璃凤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莫非有人收买大夫,让他们都敢不来?
席慕云她不是凌国人,不可能跟凌国的大夫有过节。
再说大夫也没有让其他大夫全部不来的能力,除非此人非富贵即权臣!
玲儿等见凌啸天沉吟不语,谁也不敢再说话,房内一时静得可怕。
“妈妈!我好痛!”
席慕云一句梦呓,打破了寂静。
桂长在玲儿与乘风那哀求的眼神中,硬着头皮提醒道:“皇上,云妃她都这样了,是不是让林御医给她医治呢?”
凌啸天回神,“唔”地一声,算是允许。
桂长给身后的林御医一个眼色,林御医连忙把药箱放在桌子上,打开药箱子,从箱内取出一个小棉垫子,放在炕沿上。
玲儿忙把席慕云的手放在小棉垫子上。
在林御医伸手要给席慕云诊脉的时候,凌啸天突然“咳!”地咳了一声,所有人心中一惊,都愣在当场。
皇上这又是唱哪一出啊?
御医连忙把伸出一半的手收了回来。
桂长看着凌啸天冷冽的眼色,会意了,他连忙提醒道:“玲儿,丝帕!”
“丝帕?”
玲儿愣了愣明白了:“呃,嗯!”
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宫中所有妃嫔看病都得隔着丝帕给御医诊脉的。
刚才忙中有错,几乎把自己的命与御医的手都葬送了。
玲儿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在傍边的箱子内找来一块丝帕盖在席慕云的手上。
御医诊好脉迟疑了一下道:“云妃那个伤势?”我得看看。
他话未出口,忙咽了一下口水。
手尚且不能接触了,看那个地方恐怕自己的脑袋得搬家了。
但不看嘛,又怎么开药啊?
林御医左右为难着,偷偷用眼神向桂长求助。
桂长一看明白了,向凌啸天征求道:“皇上,云妃这伤处……”
凌啸天眉头一皱,斜看了席慕云一眼,冷道:“隔着裤子看!”
隔着裤子看,比不看好点,起码能估计那个伤有多大面积,有多深!
林御医颤抖应道:“是!”
胆小的玲儿已被吓得心肝儿都破了,此时直愣愣地呆在那儿,不敢动手了。
桂长见状偷偷叹了一口气,提醒道:“玲儿!还不掀被子!”
“是,是!”
主子不是胆大得很吗?身边的奴婢怎么就没有半点主子的胆色!
凌啸天的琉璃凤眸睥睨地看了玲儿一眼,冷冷道:“朕来!”
“是!”
凌啸天走近炕边,大手一伸,掀开席慕云那张与房子的简陋对比较为另类的粉色薄被。
‘嘶’
已被血水渗透的血色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