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一刻,夜色正浓,在这寂静的午夜,就连月亮也偷偷的躲进云彩偷懒去了,只剩下满天渡着银光的墨蓝
沙沙沙…沙沙沙
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在国师府的长廊里回响
独自霸占了聂冉遥智冉居的倾城缩在床头侧耳听着外面逐渐靠近自己这边的脚步声忍不住心跳加速
孤魂?还是野鬼?倾城反复的在心里琢磨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出汗的她懊恼的垂着自己的小脑袋郁闷的死的心都有,要怪只能怪她前几天睡的太多,今儿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不着,好不容易熬到半夜感觉到有些困意的时候,就听见了这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别看她同样也是一只狐妖,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对于未知的东西,她还是存在着恐怖的幻想和耳濡目染的恐惧的
这就好比一只独自飘荡了几百年的野鬼突然见到了同样是野鬼的同类一样,不觉得自己吓人,反而觉得别人身上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停息,屋内竖着耳朵的倾城也算是松了口气
谁料,就在她这松了口气正安慰自己也许是幻觉的时候
只听‘吱嘎’一声
红漆雕刻着暗纹的双开木门突的由外向内打开,随着木门被打开的同时,一阵风顺着也跟进了屋内,像是帮凶一样,先行吹熄了桌面上本就已经燃烧到底噼啪作响的烛台
一双鞋底带着沙粒的脚踏进屋内,没有片刻犹豫的朝着倾城所在的木床走来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听着看着逐渐靠近自己的黑影,倾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双手死死的缠着手中的背角不知所措
一步两步三步………
当那黑影终于静立在了木床的边上时,透过床上的幔帘,倾城睁大眼睛想要仔细的看清楚幔帘外那模糊不清的影子
可站在床边的影子似乎不打算给她看清楚自己的机会
倾城只觉得‘忽的’一声
就见那黑影毫不犹豫的掀起遮挡在二人之间的幔帘
“啊——!”一声凌厉的女性惨叫声,瞬间在国师府里炸开了锅
似乎是她的尖叫声太过刺耳,导致掀起幔帘的影子脚下一个踉跄,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待那黑影稳住了身形,二话不说上前一把将还在嘶吼的倾城按到在床上
“你这般的叫法别人还当是我把你如何了呢~”
透着纯正的骚.眉,带着软绵绵尾音上翘的音调,倾城第一次觉得这总是让她浑身颤抖几欲掉毛的声音是如此的动听
于是乎,万般庆幸的她做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想不到的动作,就是抬起自己的双臂死死的,紧紧的搂住了支在自己上方的人的脖子
“聂狐狸,吓死我了——!”
是谁说过,就算一个人有千般的面孔万般的能耐,可在面对自己内处最软弱的东西时,那些原本停留在表面上的面具就会被无形的击垮,粉碎成粉末,四处飘散
就好像现在,本是抱着好玩心态将她推到在床上的聂冉遥不知怎么就被无助的倾城戳到了他心里仅存的那一处柔软里,让他那只是如星点般的软弱也无处遁形
突然没了言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他,只能僵硬的伸出一只手将无助的倾城扣在自己的怀中不自在的轻拍着
记得什么时候,他也有如此无助的一面,只是当时,并没有人为他伸出一双温暖的手告诉他该如何去做
有的只是那无尽的屈辱和残虐,在他还充满着希望的心上一道又一道的划上那些永远也抹不去的伤疤
“聂冉遥,你怎么了?”缩在聂冉遥怀里察觉到他的身体愈加僵硬,倾城抬头,当看见他眉头中间被川子挤得几乎暗淡掉光泽的朱红时,她的手不自主的就探上了他的眉心,轻轻的,柔柔的,一下一下的,慢慢的抚平着那个她觉得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他面上的表情
是什么,在一点点的崩塌?又是什么,在慢慢的蔓延?
聂冉遥低头看着认真抚平自己愁容的倾城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多年的伪装总是能叫她一眼看穿,这么多年的不经意,总是在她的面前变得那么经意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个样子真叫人澎湃不已~”将内心深处不断翻滚的感觉压住,聂冉遥恢复以往,不是他不打算承认自己,只是现在如果他一旦承认了什么的话,也许对于倾城,将会是灭顶之灾
又开始抽搐了….这只臭狐狸,倾城郁闷的收回手指,也才想起来问他一个重要的问题
“我说聂狐狸,你大半夜不睡觉的跑到我这里来干嘛?!”问话的同时倾城暗自咬牙,如果这臭狐狸要是敢说是没事过来溜达,或是什么更恶劣的话出来,她一定先解决了他,让他先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当然是来看看你了~”聂冉遥俯身,用自己的鼻尖轻轻蹭过她的鼻尖“顺便来告诉你,你的好日子到头了,该是回念慈庵的时候了~”
好吧,倾城承认,如果要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