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芳菲尽,飞花落叶缱绻如秋,楚觐风、上官月和一陌生男子翩然飘下。上官月华贵沉稳,楚觐风英气逼人,余下的男子别具一格——他穿一件月白府绸夹袍,干干净净纤尘不染,脸上始终带着微笑,顾盼之间,仿佛傲视一切。
三位气质超群,立刻吸引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上官月向前一步,遥向马车的方向一拱手,道:“姚庄主性格莽撞,云宫主见谅。”
只见马车中伸出一只手,玄黑色的锦袍映衬着玉琢的手指,略微示意,澜珊即刻后撤,玲珑再次上前——还真是知人善任,各司其职。
玲珑道:“在下暗宫玲珑,见过上官门主,楚少庄主,孟先生。”
楚觐风、上官月、孟诩一一还礼。上官月道:“暗宫与武林盟素无来往,云宫主也从不过问武林盟中事。今日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玲珑道:“主上不理武林盟中之事,一来是尊贵之君,不宜轻动,二来事务繁冗,不宜冶游。但主上不理是不愿理,而不是不能理。”这话说的盛气凌人。既把云变态说得跟皇帝似的,万乘之尊还国务繁忙;又把这武林盟盛会贬的如小儿游戏般,仅仅算得上“冶游”的等级。
楚木头素来耿直,立马脸色变了,说道:“足下此言差矣!云宫主纵使再尊贵,也只是暗宫之主……”
话还没说完,上官月和孟诩同时开口截断。
上官月说的是:“敢问玲珑护法,这不愿理当如何?而不能理又当如何?”而孟诩“哗啦”打开一把折扇,上书:“风流和雅”,悠哉悠哉的说:“区区不才,不懂什么是冶游。所以妄自揣测,云宫主此次北上冶游恐怕与先太子有关……”
玲珑本来神情自若的回答上官月的问题,一听孟诩的话,立刻僵硬,匆匆回道:“主上经过此地,听到有小人作乱,妄图借武林盟的名号,集结势力,掀起腥风血雨,特来助各位一臂之力。”
孟诩继续悠哉的咂咂嘴:“啧啧,小人作乱,不知这连小人都忍受不了,要群起作乱的对象又叫做什么……啧啧,区区不才,实在不敢妄自揣测玲珑护法大人的意思……”
玲珑向来一本正经,严肃认真的脸上,难得出现一抹异样。
这个人不简单!
两句话说得悠闲,却字字指戳云变态死穴:
前一句是说,云变态日理万机,素不冶游,却为了个情人莫须有的传闻,颠着屁股巴巴的跑出来瞎忙活。
……尊贵之君,事务繁冗,啧啧……
后一句直接骂人,连小人都忍受不了的自然是变态啦!对于这一点,我英雄所见略同。
我问向旁边的“百事通”:“这个孟先生是谁?挺厉害的啊!”
徵羽难得一脸凝重,一字一顿的说道:“孟诩纵横捭阖于江湖数十载。挥剑啸吟,洒酒论诗;长袖善舞,临危不乱;大敌当前,气度自定。谈锋一起能惊四座;大笔一挥顷刻千言。一直以来,凭着他的巧舌如簧随机应变之能,或密谋于暗室,或鼓噪于战前。造谣生事,挑拨离问,煽动人心,惹起事端,阴险狡诈,坑蒙拐骗,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哼,这等心机,这等手段,普天之下没有第二人!”
听听前面还成,这后面……
汗。
别指望从徵羽这小子口中听到什么好话!
只是“纵横捭阖数十载”?看起来不像啊!
我问:“他今年贵庚?”
徵羽说:“四十有六。”
……
狂晕!怎么可能?看起来,楚觐风还显得比他老成持重一些。
我说:“他是谁的人?为什么老是揭你们宫主老底儿?”
徵羽说:“这成精的老狐狸本来是神算子的徒弟,向来不和任何门派有瓜葛,却不知道怎么和上官月那伪君子勾搭上了。”说完还狠狠的瞪了台上两眼,怒瞪的对象却是楚觐风。
成精的老狐狸……
四十有六……
我抖。
馨紧了紧胳膊,柔声问:“幽儿冷吗?要不我们回去。”
回去?重头戏刚刚开始,我还想搬个板凳找包瓜子啃啃呢,怎么会舍得回去?
当下,随意找了个理由支吾过去:“台上那老狐狸没事儿扇什么扇子,冷嗖嗖的。”
汗,忽略高度差,人家离我二百丈远呢。
正巧,擂台上的玲珑的声音陡然升高道:“主上是不忍心伤害无辜,更是不屑与某些小人动手!”
孟诩摇摇扇子,向着云变态马车的方向朗声道:“非也非也,云宫主不动手,怕是不能动手吧?这《洗心经》反噬的滋味可难耐得很,就算是腐骨蚀心也不过而而,啧啧……”
全场静默,本来台下吓得象抖筛子似的一众人等瞬间呆若木鸡,大脑停滞状。
我愣了愣,云变态反噬这事儿我听徵羽说过,还以为众人皆知呢,敢情是秘密?这小子凭什么如此信我?
玲珑有些恼怒,道:“就算主上不出手,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