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谈话,司祧听得清楚。他看着白苏从面无表情,到面色雪白,再到咬着嘴唇极力忍痛,早就心乱如麻,又见白锦澜步步紧逼,不由怒喝道:“闭嘴,你二哥的事情,他自有分寸。”
白锦澜泫然欲泣,偏头看着司祧凄凄惨惨控诉道:“皇叔,你前几日才说会对我好呢,多好都可以,怎么今日,就对我发起脾气来了?”
司祧从来都是将白苏放在首位,如今,见白锦澜这般不识好歹,杀意顿现。若不是身后还跟着一干衙差,他早就一刀结果了他。勾着唇冷冷的笑:“我没想到,某些人竟然会为摇尾乞怜得来的沾沾自得,难道,他不怕那好不容易求来的,又这般消失了么?”、
两人之间的暗涌白苏恍若未察,突兀的问道:“明日是腰斩,还是斩首?”
“自然是腰斩。”白锦澜飞快的答道。
白苏点了点头,恰好客栈已在几人面前,抬头看了看那几个朱色大字,白苏偏头朝越小照吩咐道:“小照,你先带摄政王跟七殿下上去休息,晚上举办接风宴,你再把他们带去本城最大的酒馆。”
越小照觑着几位主子的脸色都不好,乖巧的点头应道:“好,小的这就去安排。”
白苏又向司祧、白锦澜二人道:“两位敬请随意,我还有事,告辞。”说完,就拂袖离去。
司祧怔怔的看着白苏的背影融入人群,心中,就好似干涸的枯井,空洞又荒芜。他跟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陌生。
午后,天色阴沉,直至傍晚,浓云依然不散。白苏命衙差们准备了一壶花雕,几碟小菜,亲自向府牢为宋子固送行。两人关系从前就好,如今相见,未语就双双的落下泪来。跟着进来的狱卒本是十分敬畏宋子固为人的,这会儿见到二人流泪,不由眼眶也是一阵发热。白苏偏头差了狱卒离去,便在宋子固对面坐下。
“我听衙差们说,这些菜平时都是宋大哥喜欢吃的。”白苏强忍着泪,将菜篮中食物一一取出。
宋子固抹去脸上的泪,举杯道:“宋子固何德何能,能得到二皇子的垂青。我敬二皇子一杯。”
白苏低头端起酒杯,琼浆玉液甘厚香醇,一口抿尽,喉头又辣又痛,白苏呛得不停的咳嗽。宋子固连忙上前,拍着白苏的背脊道:“二皇子既然喝不得酒,何苦又勉强自己。”
他那里是喝不得酒,只是想着自己保不住宋子固的性命,心中郁卒而已。这会儿,又见宋子固如此体贴,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哗啦啦的流了出来。负气的将杯子随手一掷,哭道:“是白苏无用,救不下宋大哥。”
宋子固强笑道:“是子固触犯了国法,与二皇子何干。”
“我若是有用,这会儿就一定会救宋大哥出水火之中。”
宋子固又倒了一杯酒,胡乱饮了,道:“二皇子,你如此说,这让子固走也走不安生啊。”
白苏强笑言道:“是白苏不懂事儿了,宋大哥秉性淳厚,死了也定是往西方极乐的。”顿了顿,又道:“我救不了宋大哥的命,但是,全尸我是一定会为宋大哥留的。”说着,从腰间掏出一个白色纸包来:“这里面装的是砒霜,宋大哥,这是白苏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给读者的话:白苏的性格,终于慢慢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