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听出白锦澜在暗指白苏纵容了宋子固知法犯法的行为,司祧眉头一皱,下意识的要为白苏辩护。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宋子固说道:“七殿下,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就行,何必要扯到二皇子的身上。这件事情,二皇子根本就不知情。”
白锦澜冷冷一笑:“所以,你便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暗度陈仓?”
白苏喝道:“没有真凭实据之前,锦澜你休要胡说。”
两人几时有像今日这般立场鲜明的怒目相向过,眼见事态越来越难以控制,司祧连忙出声制止,道:“吵什么吵,要吵,回到宫里你们慢慢斗去,当务之急,问清宋子固这样做的原因不就得了。”说着,就偏头看着宋子固皱眉问道:“为什么第一次开仓,粥就熬得如此稀薄?”
宋子固怒不可遏,可也明白此时若在吵下去,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白苏,都是十分不利。咬了咬牙,不情愿的解释道:“今日前来领粥之人大多是久未进食之人,你们或许不知道,久饿不可猝然暴饮暴食,否则便有性命之忧。再加上,空气潮湿,粮仓内虽还有五万石存量,可存于库底的全都发霉,并不能用。”
当下,白苏也顾不得跟白锦澜继续争辩,忧心忡忡的问道:“如此说来,三个月也坚持不到了吗?”
宋子固迟疑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最多能坚持两个月。”
洪涝未退,决堤的堤坝尚未堵住,而大雨今日虽然未下,可指不准明儿或则后日又会继续,白苏顿时头大如牛,直恨不得自己能生出三头六臂来解决这一大堆的麻烦事情。
司祧不忍他受累,便道:“宋师爷,这太仓城内可有存米的大户人家?”
宋子固皱了皱眉,沉吟了片刻,才低声应道:“有是有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上一次向富商借了的银两至今未还,这句话到了喉咙口,又被硬生生的吞了下去。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宋子固才缓缓的说道:“只是现今人人缺米,那些存了米的富商,定是要将米留在屋内,以便日后抬高米价,再者,这洪涝也不知道几时能退,不存些粮的话,可能会自身难保。”
司祧见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可一想到白苏跟他似乎格外的亲近,喉咙就好似卡了一根鱼刺般,极其的不舒服。顿了顿,才道:“你先下去,至于其他,明日再谈。”
这件事情虽然棘手,可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等到今晚回去,好好的想一想,明日,就一定能想到方法解决的。
宋子固抬脚便走,却听见身后一低沉的声音唤住了他。“宋师爷,请稍等。”
四人齐齐呆住,下意识的看向了说话之人。
“关大人有何指教?”宋子固猜不准关睢景叫住他的用意,只好诧异的问道。
关睢景微微一笑,转身便对着司祧三人拱手一揖道:“微臣有一计,不知道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