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永见白苏丢下自己就走,便想要去追,可是被叶凡紧紧的抱住,动弹不得,只好哇哇的大哭起来。
洪亮的哭声一下一下的敲着自己的心脏,白苏下意识的按住了胸口。还记得刚将叶永捡回来的时候,他吃饭睡觉,都离不开他。醒来的时候,见不到他,他就会扯开嗓子哭得方圆几里的人都知道。张岱也差了下人将他带走,可是,他就是不愿意走。不管他去哪里,那瘦小却又固执的双手总会紧紧的捏着他的衣摆。他用餐时,他就会睁大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然后,他就控制不住的软下了心,将他放在双腿上,一口一口的喂食。
每每此时,他就会觉得情景熟悉,可是,要深究起到底是在何时经历过这样的画面时,却又无迹可寻。又铁着心加快了步伐,既然已经决定了让他留在这里,那么就不应该有任何一丝一毫的不舍。
太仓城外的山桃开了几株,关睢景与白锦澜二人沿着官道拾级而上。这一路走来,也不见有什么衣衫褴褛的难民路过,反倒有三三两两的官兵在驱赶路人。两人交换了眼色,便静静的绕过官兵,朝官道旁的小路走去。
到底是春天来了,就算太仓长时间受雨水侵蚀,可一点也不妨碍野花的花期。一路上,红的、白色、紫的、黄的野花开得异常的灿烂,越往深处走,那野花儿不见多,反倒越来越稀少。甚至,有些凌乱。
两人越走越心惊,终于在小路的尽头,看见了一排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几个官兵手持长戟立于路口,不时,能听见孩童啼哭声夹杂着一声又一声大人们绝望的哀鸣,两人错愕的对视。
白锦澜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情景,皱着眉头朝茅草屋里面望去,问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关睢景同样拧紧眉头,摇头说道:“要过去看看才知道。”
“门口有官兵把守,恐怕不容易进去。”
关睢景点点头,正待说些什么,却看见一个官兵正好朝两人所在的方向望来。关睢景连忙拉着白锦澜朝一旁的柏树林中隐去。
,“可是他们发现了我们么?”
关睢景连忙捂住他的嘴巴,示意他不要多嘴。片刻后,一阵纷沓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两人连忙小心翼翼的躲了起来。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便看见几个士兵扛着几个袋子朝林子深处走去。也看不清那袋子中有些什么,只闻到一阵又一阵的臭味从那袋子中传出,两人捂着鼻子小心翼翼的跟着。树林的深处有一块平地,平地上放着几把铁锹,那几个士兵丢下袋子后,便捡起地上的铁锹,卖力的挖坑。
当下,关睢景就明白了几分。拉着白锦澜静静的朝来时的路退去,白锦澜好奇心重,没有弄个子丑寅卯来,怎么也不愿意离开。
关睢景只好说道:“土坑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挖好,现在出去只会打草惊蛇,何不等到晚上,叫上司祧一起过来看看。”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这个道理,白锦澜自然明白。他偏头想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先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