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却跟在二人身后劝道:“二皇子,天色已晚,您就先回府中休息,明日一早再来查看也会迟。”
闻言,白苏果然顿住脚步,却是皱着眉头,冷眼斥道:“人命关天之事,岂能有半刻的拖延。”说完,就扯着宋子固离开。
宋子固为人谦和,自幼受其母熏染,将百姓的安居乐业置于首位,如今见白苏为了百姓疾言厉色的训斥张岱,并且还不顾自己安危,亲自前往灾区,感触良多。当下,拉着白苏就小跑起来。
张岱本是皇后的嫡亲,身居高位,生活无忧,平素就好吃懒住惯了。今日走了一日的路程,本就是他的极限,而见白苏还要继续,不由心生埋怨。可又实在不敢在辩驳些什么,只好无力的跟上。
行至一半,忽闻河床之中传来啼哭的声音。开始,只若蚊呐一般细小飘渺,后来,一阵狂风刮过,啼哭之声便如闷雷滚动,在河床之中幽幽的回荡。
白苏顿住脚步,极目迥望,道:“宋师爷,你听,河中有人在哭。”
宋子固侧耳静听,美目紧闭,而后便攸地张开双眼,望着西方说道:“是一个小孩子的哭声。”
跟在二人身后的张岱,双腿一阵虚软,嗫嚅的问道:“你们说,会不会是此处闹鬼?”
白苏冷眼一瞥,骂道:“胡说八道。”转身,就去吩咐立在身后的随从说道:“谁会游泳?”
宋子固应道:“此处常年水患,大家自然是熟悉水性的。”只是,如今天色已晚,加之又无灯光照明,就算大家会游泳也不会有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于是接着说道:“卑职自幼在水中长大,就算是在夜晚,也能勉强的视物。”
张岱连忙打断他,说道:“就算你能在夜中视物,可那啼哭之声是人是鬼,吾等都尚未清楚,你若冒然请命,岂不是拿自己性命玩笑?”
张岱于宋子固有提携之恩,两人自幼一起长大,彼此之间,又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自然也就比旁人亲切了几分。宋子固凛然应道:“张大人你素来就不相信这鬼神传说,怎么今日,反倒在这疑神疑鬼了?”
张岱心道,我还不是不想你在这里遇上什么危险,口中却说:“以前我没见识过,不相信是正常。可是这会儿,河中一片混沌,那哭声却又在此时响起,你们,、不觉得这情形太过诡异了一些么?”
闻言,众人皆是心惊胆战,毛骨悚然的对望,仿若,那水中之物当真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白苏皱眉斥道:“张大人,你在此时耸人听闻有何用意?”
宋子固连忙为张岱打圆场,道:“二皇子息怒,张大人会如此之说,也只是不想子固会遇到危险。但是,人命关天,岂能有一时片刻的耽误,卑职这就下水,将水中之人寻来。”说完,就纵身一跃,跳进了河中。
白苏阻止不及,心下一阵懊恼,却又对宋子固生出几分好感,对着水面喊道:“宋师爷,就在附近寻上一寻,勿要在水中多做留恋,以免伤了自己。”
张岱也连忙喊道:“子固,听见二皇子的命令了吗?若是找不到,你就快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