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纵再次检查了灵力场的情况，看着苏凉恬淡的睡颜，他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灵力场是什么，苏凉也许不知道，他却不会不知情。

除了以武力进行伤害的情况以外，允许另一个人的灵力进入自己的身体，那意味着危险，又意味着神圣。

危险，十分危险。上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灵力，灵力值是固定的，灵力属性亦然。即使如苏凉这种半种，灵力极弱极低，个人独有的灵力性质也是存在的。当另一个人不同属性的灵力进入时，本体一定会因为不适而抵抗，如果抵抗反应过度，就会有意外发生。

能避免意外的方法不多，只有两个，一是血缘，二是爱，无所保留又无所顾忌的爱。

正是因为如此，允许一个人的灵力进入自己的身体，在上界曾经被认为是比婚姻更神圣，比做/爱更亲密的事情。后因意外频繁发生，便被官方禁止，仅仅只适用于医疗用途。

所以，苏凉并不知情。

但是，他们成功了……

这说明了什么呢？

次日，早晨。

等苏凉梳洗完毕，走进偏厅的时候，早餐已经布置好了，桌子上摆放在各种各样的早点。苏凉的座位前面放着一杯牛奶，一杯营养水。苏纵的座位面前只有一杯茶，而本尊正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文件。

苏纵见苏凉进来，说道：“小凉，你醒了。”

“哥，你怎么还在？”苏凉惊讶地问。

看到苏凉困惑的表情，苏纵反问道：“怎么，不希望我陪你吃早餐？”

“……当然不是。”苏凉想解释，又找不到合适的说辞，直骂自己太笨，说声“早安”不就行了，说什么“你怎么还在”，这不是明摆着赶人走吗？

可是这里是苏大神老家，他能赶走他吗？这不是找死吗？

苏纵安静得坐在那里，故意不说话，看着苏凉独自纠结。他身材很高，但是相对较瘦，比较有风骨。这一点和苏涵不同，苏涵属于那种高大、有攻击性的男人，不管穿什么都能撑得有型有款，像一头黑豹，有着张扬的气场和攻击性。

苏纵总是干净而安静的，气场也很平和，少有喜怒形于色的时候。但是，为什么无论什么人在面对他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得紧张呢？

苏凉小心地吞了口口水，他就很紧张。

苏纵放下文件走过来，替苏凉拉开了椅子，让他坐下：“今天天殿那里没什么要紧事，我就没过去。昨天是我们的第一次，我怕你会不舒服，就一直在这里等你。”

昨天是我们的第一次……

好吧，这句话一点儿都不引人遐思。

苏凉急忙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却不小心呛到，伸手去拿餐巾，没想到苏纵和他同时动作，恰好抓住了他的手。当时，他俩离得很近，苏纵食指上的薄茧自然得擦过苏凉的手心，呼出的气息略过他的耳后……苏凉也说不清怎么的，不觉红了脸。

“慢一点儿，别着急。”苏纵似乎并未察觉到苏凉的窘意，直身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又把文件打开来翻看。

苏凉慢慢用着早餐，一杯牛奶加一杯营养水下肚，感觉稍稍有些底气。他说：“哥，我想和你谈谈你答应过我的事。”

苏纵放下手中的东西，抬头看他：“你说哪一件？”

“……关于我想搬出去住的事情。”苏凉说。

“哦。”苏纵应了一声没再接话，手指敲打着桌面，只有仔细观察才能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

“哥，我……我想……”苏凉深吸一口气：“我想去善见上学。”

“善见学院？”

“嗯。”

苏纵点头：“好啊。”

这么样就……答应了？

“真的？”苏凉有些不相信。

“当然，我说过你想去哪儿我都答应，虽说善见有些远，但是这件事我会替你向长老院提申请。”苏纵微笑：“小凉，只是最近孩子的情况不太稳定，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先拿到入学通知，等孩子的情况转好之后，你就去上学。”

好。

当然好。

苏纵说的句句在理，苏凉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点头，并且送上一个大大的笑容：“就按您说的办吧。”

苏纵坐在那里，依然安静而平和，一缕头发垂了下来，泄露了他心中的不安。

当天晚上，苏纵就替苏凉向苏家的各位长老们提出，要让他去善见城上学。对于这个苏纵连眼皮也没眨一下就点了头的决定，苏家的元老院里发了疯。

“他不是在帝都学院上过学吗？怎么还要再去？”长老一号。

“就算要继续深造，也没有必要去善见城那么远的地方。”长老二号。

“上学？就他，一个半种还要去善见上学，这不存心丢苏家的脸吗？”长老三号。

这会越开越像苏凉的批斗会，到最好连苏凉命硬，克父克母都搬出来了，就为了说明苏凉是不能去上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