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他们去呗,”安十一道,“由着他们传消息回去,若是聪明点知道柳影被抓,然后让那些所谓的大队人马攻来好了。”只是到时,就别怪他不客气了。少不得又要污了随宫这片地了。
重晏哑然,安十一原本倒也不是这么血腥的人,看来这几天受刺激太大,且这人武功又其高,着实危险得很。
“你这方法好是好,不过,”想起师父那快失明的双目和师母满身的罪孽,“不能杀生!”
所以说,这随宫人不干不脆,都不知道这魔宫的名头是怎么得来的。
安十一心里闷得很,不杀生不杀生,他倒是明白了,不管容叔也好,姑父也好,还有父亲二伯五叔,很少跟人动手,顶多也只是废了人武功,打一顿,还真不见他们有杀过什么人,这难道,是在给三伯和姑姑赎罪么?
当年的事,他不是太清楚,父亲也跟他说的不多,只知道,那时,父辈们的确,杀了许多许多的人。只是,明明他们都不信鬼神,为何还会这么固执?
安十一想不通的事,索性便不去想。
于是又想起昨晚上那怪异的梦来。
“重晏,你说,有没有可能,”安十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是说,我昨晚好像听到东阳在说话了,那是不是……”代表着,只要假以时日,东阳就会醒过来?
重晏挑挑眉,看了眼安十一脖子上的那咬痕:“你很在乎他?”
安十一见重晏并不回答自己,有些急,又听得他问,忙点头承认了:“是啊!”
“那你就放心好了,这人身上住着一只鬼上十年,要出事早出事了,不会等到现在!”重晏道。
他初时见到杨东阳,还真没看出什么不妥,只道安十一什么人不喜欢,倒喜欢上一个半人不鬼的东西,后来见杨东阳对着自己莫名流泪也只是觉得诧异,只是第二次见他看安十一好似也才知道这人是鬼时才觉得不对劲,只是,那时他倒也不知道这人身体里居然还藏着一个灵。只听得今早杨东阳说的那些话,加上安十一刚刚所说,细细一想,便知道了个大概,虽然这情况他以前并未遇到过,不过,应该八九不离十了。既然令安十一牵肠挂肚的那人还在,那便也没什么好担好的了。至于这个鬼,不知道,还能在这身体里呆多久,到时便会魂飞魄散,不存在了吧。
想到这里,重晏觉得心一痛,搞不懂那鬼要消失了自己难受个什么劲,想着必然是这鬼这两天来缠的自己,让自己无端端生出一股子眷恋来。这感觉讨人厌的很,不喜欢。
于是重晏将自己身上出现的这些莫名其妙的怪异情绪,全怪在了那鬼的头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拂袖,走了。
杨东阳见重晏这么瞪自己也是呆了一呆,不明白自己哪得罪了他,不过,想想自己连名字都忘记了却记了他那么多年,而他却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自己,觉得委屈,也就不出声了,难得地安静了下来,看得安十一十分地不习惯。
接下来的几天,安十一每天晚上都睁天着眼躺在床上看身旁的杨东阳,可是,一连几天,杨东阳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一整夜没半点动静,挪都没挪一下。
安十一又失望,又不安,可问重晏,重晏又老是那句要出事儿早出事儿了,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安十一就么提着胆担着心,惶恐不安地,一直到三儿出事。
安十一那晚盯了杨东阳一夜,到天快亮时抵不住睡了过去,然后便被十二吵醒了,等赶到那已是近午时了,重晏沉着脸站在三儿尸体旁,苏胡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眼里已是怒火滔天了至于伍离,却已经快要掉下泪来,只是拼命止住了。
三儿的尸体是在随宫外围,接近人类居住的小山坳里发现的。死状奇惨。头被硬生生地劈了开来,那凶器,却似是樵夫砍柴的斧。
安十一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硬拉着杨东阳站着,然后看到重晏转身离开,苏胡弯腰抱起了三儿,伍离呆在原地片刻然后红着眼却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安十一跟着重宴他们后面,拉着杨东阳又一起回到了随宫,见重晏直走向柳影的院子,心下有几分了然。
虽然随宫地处偏辟,要进来出去都不易,但事实上,除了那些天然的屏障外,随宫并未做任何的防范措施,以往还是无回宫时倒是布了不少阵法,只不过后来都给撤了。江湖人虽听过随宫却不知道其具体位置,所以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只是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如何进来的。
重晏进到柳影房里时,十一正好给他换完了药,见那么大一群人闯进来微微有些诧异,刚想问跟在后面的十二到底怎么一回事,便见柳影被重晏从床上提了起来。
“你们怎么进来的?”重晏沉着声问。
“我那天不是说了么?”柳影被人提着,倒也不惊,自他知道随宫人不杀生后,也没再觉着这随宫有何可怕之处了,此刻见重晏这样,也顶多有些好奇而已。
“你只说是有人带你们进来的,几时进来的,却没说是由哪条路进来的!”重晏低吼道,看那样子,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