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扶柳张口,却又语塞起来,心里好似迷雾一般,朦朦胧胧间又有些沉。
扶柳心里有些气闷,她今日,竟然因为云轻歌,几次三番得晃了心神。
一时间,两人都默默无语。
将扶柳脸上汗渍擦干,又理了理她鬓间的碎发,云轻歌才退开身子,停在一旁,将自己收拾妥当。少年依旧白衣翩翩,只那胸口处洞开一条细长小口,显得有几分狼狈。
“其实楚、宋两国在多年前,便有了联手之意。”两人之间,微微有些尴尬流动,云轻歌岔开话题,含着笑,幽幽得道:“夏国狼子野心,一心想吞并天下。吾皇一直有心防范,只是时机未到,不便有所行动。”
“十二年前,楚、宋两国互换质子,吾皇趁此时机,遣人与宋帝密谈。两国达成了协议,随后,送到两国的除了质子之外,还有两国暗卫。两国暗中经营十载,如今,终于有了可乘之机。”云轻歌好似闲话家常的口气,将这关系两国的秘闻道出,却是听得扶柳心里,越发得复杂起来。
这等秘事,莫说是朝中重臣,恐怕,连皇室众人也没几人知晓,云轻歌这般张口便说,也不知是太相信扶柳的为人了,还是对自己太多得意,就那么肯定,扶柳会帮他,是他楚国的自己人?
原本,扶柳先前说不信,本就只为了试探。两人相处了半月,她虽觉得云轻歌太过嬉皮笑脸了一些,却也信他不会为了拉拢白云寨而编些胡言乱语,来糊弄她。更何况,楚、宋两国之间,有些‘暧昧不清’,她也是从药无尘的闲谈中,听到过一些皮毛。如今经云轻歌这么一说,便是确有其事了。
“你也是暗卫?”既然他诚心诚意,她也就不再拐弯抹角。扶柳思索了片刻,石破天惊得一问。
若非他是那其中一员,又为何会知道得如此详尽。扶柳不说,可心里也明白。不仅如此,只怕他在暗卫中的身份,也是举足轻重的。
云轻歌又摸出那块兵令牌子,点头应道:“既然是我来勘察白云山,我又怎么可能只是简简单单的先锋。”
“就如我先前所言,我来白云山也只有两个目的,白云寨的立场,虽是有些棘手,可对我而言,也并非,非拉拢不可。不过……。”收起兵令牌子,云轻歌却是突然咧嘴一笑:“来了一趟白云寨,见识了扶柳的风姿以后,我却又改了主意。”
扶柳正要低笑,却见着云轻歌一脸认真得望来,那神色,仿佛是相识多年的故人一般。
“我不愿与你为敌,便只能使尽浑身解数,将你拉到我的身边。”悠扬婉转的嗓音,带着三分坚定,七分霸道响在扶柳耳边:“若是你不愿,威逼利诱也好,无所不用其极也罢,纵使将你绑到楚营,我也在所不惜。”
扶柳被他的霸道呛得呼吸一窒,险些咳嗽起来。
“不至于这么危言耸听吧。”扶柳一个白眼甩出,嘴里模模糊糊得嘀咕一句,却也没曾留意,不知从何时起,她与云轻歌之间,已不似先前那般生硬了。
云轻歌啧啧一笑。
“我可是为了你好,难道说,你还真想与楚国为敌?”云轻歌微微一顿,嗓音里低沉了几分又续道:“与宋国为敌?”
与宋国为敌?
扶柳听得心里一紧,没听出云轻歌话中含着的不同,有些自嘲得一笑。
宋国。纵使她处境尴尬,但又怎么可能,真的与宋国为敌呢。
“就算我不愿与两国为敌。”扶柳啧啧一笑,有些含糊得一问:“你又怎么证明,你方才所言,皆是实情呢?”
“这十二年来,我便一直待在宋京,与各处暗中联络。”云轻歌也不在意,扶柳有几分刻意得刁难,开口便道。
“宋京?”扶柳身子,几不可见得一颤,眼底的复杂之下,藏着一片波澜。
“宋国太子的贴身侍卫中,有一人,正是与我联络之人。”云轻歌仰头望着头顶斑驳,眼中也闪过一丝莫名的起伏。
他当年贴身的侍卫不过二十余人,这其中的一人,究竟是?
扶柳一脸震惊,一句急问,脱口而出:“是谁?”
“难道扶柳认识的人中,有谁便是太子的贴身侍卫?”云轻歌低头一笑,有些惊奇得一问,眼中更是复杂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