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
这是个什么情况?
一瞬间,不管是岸上的还是水里的,都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噤了声,就连楼小楼都捂着脑袋忘了嚷嚷。而作为始作俑者的两个人,却都没有顾忌身旁一众人的一丝丝心情好奇惊奇外加八卦的心情。
“你刚才那句是什么意思?”云轻歌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领子就把眼前的人给提了起来,急问道:“扶柳怎么了?扶柳有危险?她有危险是不是?”
“六,六,六叔,咳咳,你……。”被提起来的人本来文质彬彬的一张脸,此刻就如被逮了脖子的公鸡一般,憋得通红。
这鼻子这眼这张脸,哪里是扶柳,分明就是白云寨那个把斯文当皮披在身上的败类三当家,药无尘。
药无尘本来长得和云轻歌差不多高,此刻却被云轻歌一提,一双脚只能脚尖勉强沾地,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三当家,你认识云公子啊?”
“三当家,你干嘛叫云公子六叔啊。”小山子们回过神来,好奇得问道。可回答他们的只有山里吹过的一阵清风。
云轻歌是一心记挂着扶柳的安全,而药无尘是想回答却回答不了。
“六,六叔,你……。”药无尘一边扯着脖子上的手,一边求饶,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云轻歌喝断:“我问你扶柳是不是有危险!”
药无尘吓得一个哆嗦,脖子卡着,说话本来就不太流畅,情急之下,指着水面,喘着道:“毒,扶柳,扶柳怕凉水……。”
‘砰’。
云轻歌袖子一甩,转身就跳进了水里,只是了可怜药无尘的身子,刚离开地面还不到一刻钟,就又与地面做了亲密接触。
“坏了,老大她,老大他,是不是不见了?”
“啊,啊,刚刚云公子说……。”
“老大是不是遇到危险了!”云轻歌这么一跳,总算让等着看戏的小山贼们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们家老大,貌似,好像,似乎,还在水里。
看着后知后觉比常人慢了三拍还有余的小山贼们,刚顺过气的药无尘恨不得再背过气去,站起来救一脚一个得踹进了水里,威胁道:“知道扶柳不见了还不快找!找不到人,你们就给我在里头泡一辈子吧!”
小山贼们一听,咋咋忽忽得钻进了水里,只留下抱着膀子看戏的某汤圆,和早疼得昏了过去的小山子。当然,还有气质已经掉了一地的某败类。
药无尘早看见了小山子手上的伤,简单得瞧了瞧,掏了伤药丢给楼小楼,让他帮忙处理,便也要下水。刚一转身,却被楼小楼给拦住了:“他真是你六叔?”
药无尘将头重重一点。再低头看去,眼前白里透红的小脸蛋上,两颗乌溜溜的葡萄却半眯半阖,显得他有些不符合年龄的深沉。
“那他……。”楼小楼皱着小脸盯着药无尘:“是谁?”
“哎。”药无尘轻轻一叹,他自然知道,楼小楼问的是云轻歌的身份,可是……。
“他是谁,还轮不到我来说。时机到了,他自然会亲自告诉扶柳的。”药无尘将楼小楼半搂半抱得拉进怀里,道:“不过你放心,他比白云寨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还要在乎扶柳。比你,比我,都还要在乎。”
伸手又揉了揉楼小楼的脑袋,药无尘才抛下一句叹息,转身下了水。
天色越来越晚,水也凉得有些刺骨。楼小楼趁着众人小水的功夫,给小山子上好了伤药,又捡了些干柴点了火,顺带得还热了干粮,只要一有人冒上来,他就把热水热干粮给递过去。可是,冒上来的人都不知道轮了几波,却还是没有扶柳的影子。就连他都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扶柳不会真的这么背,被个破池子给淹死了吧。
楼小楼想得正出神,‘哗啦’一声,又有人冒了出来。
递上热水和干粮,楼小楼正好瞧见云轻歌希望又一次破碎的失望模样,想起先前药无尘说过的话,心里也微妙起来。
两人不言不语,而云轻歌的脸色也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哗啦’‘哗啦’接二连三得又有人冒了出来,楼小楼拿了热水递给几个小山贼,瞧着他们一边猛灌,一边被烫得直哈气,突然,身子一僵,最后一杯还没递出去的水‘哗啦’一声,连着临时做出来的杯子一起,掉进了水里。
“哇哇,二当家你干嘛你干嘛,俺还没喝,还没喝呢。”没喝上热水的小山贼瞧见这一幕,心疼呼喊起来。
就是这么一声嚷嚷,让大家都朝着楼小楼瞧了过来。
他此刻的脸色比云轻歌的还要白上几分,刚才伸出来的手还没有收回,就在众人面前抖了起来。
“二当家,你咋啦?”小山贼疑惑得问道。
楼小楼却是如惊醒一般,猛得一把抓住云轻歌,艰难得说道:“好,好像,又少了,一个人。”
众人一愣,瞧着四处一看。
悬崖下,夜色中,响起了小山贼们,比猛兽还要惊恐万分得吼叫:“三,三,三……咱们把三当家给弄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