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扶柳与云轻歌两人夜谈至今,已经过去三日。整个白云寨都透着一丝诡异,小山贼们明显得感觉到,就是从三日前开始,他们的寨主大人和云公子两人,就突然变得奇奇怪怪,可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三日来,扶柳一直躲在自己房内,就连一日三餐,都是让江慕儿从饭堂取了送进去的。而云轻歌则是一改往日的殷勤,三过扶柳房内而不入,在白云寨里起早贪黑,却不知道他究竟在捣鼓什么。
难道是云公子心灰意冷,要打包袱跑路了?
小山贼们看着情形不对,忐忑得过了整整三日,直到一只周身雪白,头顶却倒插了一支红色羽毛的鸽子飞进了扶柳房里。而就在那只鸽子进屋之后不久,扶柳紧闭了三日的房门终于打开,而从房内走出来的人,一转身便又进了隔壁的房间。
小山贼们当然知道,那只非要在自己身上搭配点儿艳红装饰的臭美鸽子,是三当家的心爱之物,而寨主大人隔壁的房间,自然是云公子的闺房。
扶柳一进云轻歌房内,便被屋内的景象给吓了一跳。整个屋子被琳琅满目得破铜烂铁给填了大半,桌上、椅上,到处都摆着稀奇古怪外形奇特的‘零件’,就连云轻歌那张大床上,也塞进了两块半人高的石头。
“怎么回事?”扶柳难以置信得盯着云轻歌,道:“你是被人打劫了,还是去打劫别人了?怎么搞成这样的?”
闻言,云轻歌从一堆‘杂货’里抽身出来,脸上有些尴尬,解释道:“这几天闲来无事,我就去山里逛了逛。”
“你逛山?”扶柳抓起一把桌上的‘零件’,狠狠得翻了个白眼:“那你也不至于把我白云山的机关都拆了,抱回自个儿屋里吧。”
“这机关之术,果然是博大精深,我瞧了三天,也才瞧出点儿皮毛来。”云轻歌爱不释手得摸了摸身边的一整截树桩,才抬头朝着扶柳一笑:“三日不见,扶柳愈发神采奕奕了,想必是三当家的回信到了吧。”
扶柳点了点头,两人都心照不宣到了桌前坐下。
“那日我说过,只要证明楚、宋两国已经联手,而你真的有兑现你所言之利的身份,我就会帮你。”扶柳刚一坐下,便将话挑明了说道:“药无尘确已证实楚、宋两国联手。但你,又要如何证明,你的身份却能保我白云寨之周全?”
既然扶柳已经确信了两国联手,那就没有必要耽搁下去。宋、楚、夏三国交战多年,可真正交兵的的却只在秋冬两季。三国交界之地,本就有大片水域河道,地势又颇为复杂。每年严冬之后,便有春汛,夏季来临,又频发旱涝,可谓是天灾不断。朝廷花费了大批的银子,好不容易练出来的精兵,还没有和敌人厮杀,便死在了战场之外,三国皆是心痛不已。于是,交战第二年开始,三国便很有默契得奉行‘春夏休兵,秋冬交兵’的政策。自此,立秋之日,便意味着开战之日,尤其是对离着战场最近白云山而言,战起,便意味着他们时刻都在风雨中,若是一个不留神,便可能被殃及池鱼。
如今正是炎夏,离着秋天,已经不远了。战火硝烟近,扶柳自然也知道,今年的秋战,已不同于以往了。而她,也不过是想早做打算,给白云寨留下些后路而已。
“有些事有些话,现在,我还暂时不能对你言明。”云轻歌点着头,开口道:“可是扶柳,你也要记得,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加害于你。”
闻言,扶柳一愣。这样的承诺,似乎,太突然了一些。
“我是楚军之人,这是千真万确的,而我如今的身份也的确是右卫先锋将军。”云轻歌一脸坦然得道:“我来白云山的目的,一是借道,摸清夏国动向之后,一路设置埋伏,将夏军诱进山里一一伏杀,这个,你大概已经知道,而另一个,则是熟悉白云山地形,为我盟军,开辟一条不为外人知的秘密行军路线。
“等等。”刚听到云轻歌将他的目的全盘和出,扶柳就纳闷起来,忍不住将他打断,纳纳得一问:“你说你来白云山,只有两个目的?”
云轻歌含笑点头。
“借道?”扶柳比划出一根手指,问道。
云轻歌点头。
“找路?”扶柳又比划出一根手指,问答。
云轻歌继续点头。
扶柳一双眉头轻轻皱起,盯着云轻歌看了好几眼,却是突然拍案而起,怒道:“云轻歌,你借道找路,干嘛一定要拉上我白云寨!”
扶柳话音一落,这次,倒是让云轻歌愣住了:“你的白云寨不就在白云山上吗?借道找路不拉上你,那我拉谁去?”
“我今天才算是明白过来。”扶柳往凳子上一座,双手抱胸,冷冷得盯着云轻歌:“我说你一路带那么多的粮食干嘛,原来你一早的打算,就是让你的那一队人马在这山上找路,那些粮食就是给他们在山上用的。上山前就知道我白云寨在这山坳坳里头,既然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拉上我白云寨,为什么又改了主意。”
“说。”扶柳一巴掌拍得整个桌子,晃了几晃:“你究竟是看上了我寨子里的什么了,我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