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人间蒸发，也有可能被崔瑶抱着殉情了。

——不，不会的。

无人打搅的几天海松反反复复把那次三人共同出现的场景回忆了无数遍。她着实想不通崔瑶和小刘的关系到底为哪般，岂能当着自己的面还装作相互不认识。

“交往过，分手了。”方文一语道破，“要不就是冷战期间，反正属于分不干净一类。”

方文就像公布最后答案的老师，学生辛辛苦苦埋头苦干了几天，她一句话扫光所有疑问。即神圣又可恶，既招人崇拜又惹人憎恨。

“认真点。”海松摁下她竖起的大本头，示意对方别信口开河，这关乎另一个人的命运。

“我很认真，你说的那个小刘，我问过她和你的关系，她自己说的。”

“她……她怎么说？”

方文就是这样，你不问到点子上她装作啥也不懂。

“‘我和她共享一个女友。’”方文又竖起书本。

失恋者把所有的朋友都当成垃圾桶，她会无时无刻不向他人倾倒情绪的废物，重重复复来来去去没有一条信息对感情的峰回路转有帮助。

“那你又说她们分手了？”

啊，再补充。失恋的拾荒者特别爱钻牛角尖，往往咬住一个模棱两可的词不放，非得将其理解得面目全非然后为自己的大彻大悟嚎啕大哭或狂喜异常。

“根据你描述三人场的一幕，我推测的。”方文已经很有耐心了，如果不是与海松的交情地久天长，她早把她轰出门永远不再往来。

为了消除“轰出门”的威胁，海松千辛万苦把方文接来自己的宿舍，并奉献所有仓库的书籍作为当垃圾桶的酬谢。

“喂喂，我说……”宿舍里没有别人，海松因为这件事旷课好几天了，“我该不该打电话给她？”

“给谁？”

“我……”海松大喝，“瑶瑶啊！还能给谁？”

“你决定了？继续当个小三，把崔瑶追回来？”方文犀利地问，“还是……其实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不想坐以待毙？”

方文能到现在仍不被追杀真是奇迹。她总能随时把人最痛的地方挑出来，然后左踩踩又踩踩撒上盐巴和辣椒再丢回油锅煎炸。

早晨的阳光四十五度从窗口射入，身着淡蓝男士衬衫的竹竿迎着阳光微笑。书页打上璀璨的金色，反光的纸张流泻少年一脸的忧郁明亮。

在光线够不到的角落，受伤潦倒蓬头垢面的青年爬回潮湿黝黑蜘蛛网触手可及蚊帐顶积累残骸的架床上铺。

“你可以稍微安慰一下我吗？”坐定后，海松乞求道。

“做点该做的事吧，别瞅着过去式不放。”方文终于表明自己的立场，“崔瑶没有向你坦白的意思，把她追回来又怎么样？这种人，我宁可不要，她不值得你冒着当第三者的风险。除非你非常喜欢她的身体，需要与她继续偷情。”

海松吃惊，这一层是她想都没想过的。

她们在一起两个月也只有过一回性接触，崔瑶没有激情，海松自责技术不好，让崔瑶再不主动献身。不过海松对性的要求没那么高，不接触就不接触了，她不觉得性是动摇她和瑶瑶的根源。

“当然没有！”海松反驳，“我……我很正经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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