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过后有一个过于漫长的假期。方语很快进入状态，放松得十分彻底。其中一个表现就是昼夜颠倒。

白天闷头大睡，到了傍晚就做一些譬如约会的浪漫事。方文却也不行。那根紧绷的弦从没缓过劲儿，睁开眼发现太阳老高都有罪恶感。

这就是妹妹口中的工作狂。

但是醒着也无事可做。于是整日埋头图书馆看一看未来课本。大学课程轻松。这么学下去，也许真成书呆子。

她年长方语一岁，本来该考上一本大学，却被一事耽搁了。成绩稍差的妹妹反倒迎头赶上，和自己一同进入二本院校。

嫉妒的感情是没有的，姊姊向来是弟弟妹妹崇拜的对象。但非要说自己羡慕方语什么，那便是随时保持良好的状态。

单看两人亲亲热热，她都觉得疲倦。

妹妹是不会做家务的，饿了就唤姐姐做些零嘴。那个T的手不安分，以腰际分界上达胸口下达臀部，使方文不能安心烹调。

“不要让我看到，我会忍不住管教你们。”方文盛出绿豆海带的甜汤对嬉闹的两人说。

那个T却乖巧地双手接过，“谢谢哥哥。”——这搅得方文不好意思继续批评。

“你应该出去约会。”妹妹小嘴抿着甜品，与爱人相视一笑。

“暂时不想。”

方文不吃。亲手做的东西，自己是吃不进的。

妹妹的恋人问，“哥哥好看，为什么不找呢？”

方语却一锤对方，说和方文相处那么些年怎么就没发现姐姐好看。

总要等到别人全笑起来，方文才自觉表情僵硬，板着脸太久了。这也成为姐妹间调笑的谈资，甚至被当众指出。

经过忙碌的高三，闲下来特别空虚。心头连放思念的人都不存在。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恋爱是哪年哪月了，却对手臂的每一道刀疤的出生记忆犹新。

也许自残也是空虚的排遣方式。当情绪在突然之间无法控制，她就试图从鲜红的血液中寻找慰藉。

这种病态的思想放在二十岁的人身上不算奇怪，若再过十年估计得被人认定为过度缺爱的症状吧。

“叫什么名字？”她岔开话题。

“萧萧。”那个T有两个酒窝，确实很不爷们。不过妹妹喜欢就好了。

“考上哪里了？”是不是作为长者，哪怕只长一两岁也会以家长自居。她问这句并无恶意，萧萧却脸色一沉。

“不要在意，姐姐就是这样。”气氛变得尴尬。

“在哪里工作？”

方文第二个问题让萧萧脸色更难看了，大致可判断出对方是无业游民，“那就赶紧找份工作吧，没考上的人没有假期。”

方文不介意妹妹爱的是不是高材生，但至少应积极进取，温柔善良。在父母的年代，十九岁的交往对象基本是未来的人生伴侣了。

妹妹不是玩玩就好的人，虽然交往过的人不少，但她身为姐姐可以肯定，方语认真对待了每一段感情。

她没资格自称为妹妹把关，那是叔叔婶婶的事儿。可如果爱的是女性，方文多少得负点出言提醒的责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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