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

可是一笑却不肯再回答她了。

只听到语音里许海洋道：“是不是现在留下的都是不想走的了？那好吧，就由我们来死守凌霄城……”语气较之先前竟多了几分轻松。

而后，落花倾城听到接连着几个提示音响起，语音室里突然进来很多人，一看名字，竟然都是现在还留在城战副本的己方队友。她点开帮会信息界面，看到整个上千人的帮会此时亮着的名字竟然只剩下几十人，又点开副本信息查看，算上尚未离开的佣兵，此时守城方剩下的人数还不到70人，而圣天使同盟军却是数百人之众……

“现在我们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了，花花，你也不离开是么？”花倾城没有想到许海洋会当着这么多人在这个时候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她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不由自主重重地点头，之后才意识到对方看不到自己，又赶紧大声道：“是的，我会陪你战斗到最后……”

“谢谢！花花，谢谢！”许海洋认真地道，顿了顿转向一笑：“现在清点人数，然后把剩下的附魔卷、火药都分发下去吧，再把仓库里的装备都给大伙分一分，我们要痛痛快快地玩一场……”

“是——”

接下来的战斗结果已无悬念，但过程却出人意料地惨烈之极。

没有人守护的摘星台玄光箭塔脆弱得不堪一击，只坚持了不到三分钟便轰然倒下。冲破阻碍的圣天使同盟军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至，更有后方大批兵力通过解除禁制的落云台、摘星台两处传送阵直抵凌霄城外，凌霄城下的箭塔瞬间被圣天使同盟军淹没，而随后压进的各种攻城器械也让主城的大门岌岌可危。

然而守方的将士没有人退缩半步，随处可见捏碎附魔卷，化身人体炸弹的守军帮众，抑或拉开火药引线冲入敌丛的勇士，他们用自己的殒身赴死消磨着敌人的勇气和斗志，用粉骨碎身的惨烈抵御着敌人的杀戮和侵略；他们身上的装备因为一次次的强力破坏不复坚固，手上的武器因为过多的兵戈交错不再锋利，无数的极品装备因为持久化“零”又不从修复而破碎成尘，然而这些都没有阻止他们继续战斗下去，甚至连自己精心驯养的爱宠战死消失，都来不及悲伤，便又转身继续投身那狂风漫卷的黄沙里，投入那个鲜血和荣耀交融的战场。

装备毁了换上备用的，武器碎了就用双拳……

死亡和毁灭不再可怕，血腥和杀戮更令人兴奋，守护自己的荣耀和信仰成为唯一的无悔执着……

倒下再爬起来，用脆弱的肉躯挡在城门前面……

药品消耗尽了，就算只剩一滴血也要挡在敌人面前，哪怕只为给对方的武器增加一些磨损，给对方的防具消耗一些持久度……

盛世逍遥没有想到城战的胜利看似近在咫尺，己方却靠近得如此艰难，那看起来唾手可得的荣耀，竟然耗费自己如此巨大的代价……

“天上人间的人疯了……”圣天使同盟军没法理解这些人的执着何至于此，一场城战打得这般鲜血淋漓，惨烈至极，像远古战场的赤裸拼杀，决绝得令人生畏，真实令人战栗。

“他们不是疯了，他们只是想要给自己一场空前华丽的谢幕礼……”盛世逍遥望着那些装备残损，甚至装备尽毁还坚持站起来守城玩家，心中竟升起一丝酸楚。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他竟然觉得自己要失去这些对手了，他们在以这样的方式完成一场华丽的谢幕，而自己将如一个迷失在黑夜中的孩子，被永远一起在寒冷孤寂的荆棘丛中。

他远眺高高的城墙，终于找到先前偷袭自己的那个黑色的身影——素月影杀，此时素月影杀立在夜空里，短匕首在月光里泛着幽幽的光芒，他像俯瞰众生的死神，目光冰冷而充满杀气，下一秒便伴着九天神雷飞身跳下城墙，投入圣天使同盟军的阵营之中，惊雷天火爆发的瞬间已收割一大片残血玩家的性命，使用的分明是轩辕派的群攻魔法——“雷神震怒”，虽然此前见识过附魔卷的威力，可盛世逍遥还是不免惊讶，因为影杀使用轩辕的技能时竟是如此的精准纯熟。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立在神兽之上的盛世逍遥莫名地笃定，素月影杀就是他的老对手——九阙轩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