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守夜的长明灯含着冷风轻轻晃动,一轮冷清的月,也刚好越过墙外的柳梢头,只是凌晨时分,屋里已经有了人走动的声音。
若映竹微微张开困倦的眼眸,周围陌生的一切,恍若一场梦境,突然觉察到了什么,压低声音"呀"了一声,淡弱的灯光,衬得男人静静看着她的深邃眼睛更为清亮。
心有余悸地松了一口气,若映竹忍不住锤了捶他的胸口,"你刚刚差点吓死我了。"哪有人半夜不睡觉,就这样盯着她看的啊?
"现在天还没亮,再睡会儿吧。"男人的手抚上她的后背,动作轻柔地拍着,他手心的温度,在这寒冷的夜里,有着某种莫名让人安定的力量。
若映竹感觉他低沉动听的声音忽远忽近,他埋在她颈间又湿又痒的呼吸,极温暖极舒服,心里紧绷的弦蓦地松了,又重新跌入了那个未知的梦境。
晴好的日子,阳光映得山明水秀,清晨的空气尤其清新,若映竹推开木窗,深深吸了一口,沁人心脾,心情不由来的愉悦。
山村的上方,飘着淡淡的白色烟火,被欢快的风儿吹散,化作了绿山遮羞用的轻纱。
那个被熏黑的烟囱,不知道见证过多少人间烟火,浮生悲欢,那个小小的老式厨房,摆满了整整齐齐的山柴,村长媳妇正站在灶台前忙碌着煮早餐。
见到若映竹在木门外好奇地张望,那个朴实的中年女人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等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山里人因为长年在烈日下劳作,皮肤晒得很黑,平日里喝山泉水,牙齿都很白,在善意的笑容映衬下,这一黑一白,没有丝毫的违和,反而让人觉得倍感亲切。
若映竹帮忙把早餐端出去,村长家的房间都很小,但客厅却出奇的大,她想,或许是兼作饭厅的缘故,又或许是为那些午后闲暇的村民提供一个喝茶聊天的场所?
裴澈正坐在沙发上和村长聊着天,见她出来,勾起好看的唇,笑得极其温柔地向她招了招手,若映竹向村长点头致意后,才慢慢走过去坐下。
早餐很简单,熬得很烂的米粥,配了一小碟家里腌制的酸菜,几个煎得黄灿灿的土鸡蛋。
若映竹只觉得新鲜,先低头喝了一口米粥,柔软清香,又咬了一口煎鸡蛋,忍不住又多喝了几口粥,眼里闪着光芒,"很好吃!"
米粥虽然简单,但胜在纯天然,又到了火候,味道自然可口。
裴澈见她这副欢欣的模样,心情似乎也很好,用筷子夹了一块鸡蛋放进她碗里,声音低柔,"别急,慢点喝。"
村长知道他们都是城里来的,身份尊贵,看到这么"寒酸"的早餐,一开始脸上还有点尴尬,心里也无奈地叹气,别看只是这样,这已经是家里能拿出来的最体面的早餐了,见眼前的女孩子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脸上也笑开,"好吃就多吃点,阿翠一大早起来熬了一大锅呢!"
吃完早餐,裴澈和村长又说起了正事,若映竹只得溜出屋去,村长媳妇洗完碗筷后,正搬了一张小板凳在门口择菜。
反正也无所事事,若映竹干脆也在旁边坐下,和这个看起来似乎不善言辞的中年女人聊了起来。
明明是看到客厅的全家福上有好几个孩子的,可是此刻屋里却安静极了,好像从昨晚到现在一个孩子的身影都没见过,若映竹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从村长媳妇骄傲中带着隐隐担忧的语气里,若映竹才明白过来个中原因,原来他们夫妻共有四个孩子,三女一男,这些孩子们每天天还没亮就要起床,然后每个人书包里装一个硬馍馍当作早餐,摸着黑,走大概两个小时的盘山公路,到很远的学校去上学。
村长媳妇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若映竹记得昨天晚上自己坐在车里,车子走山路的时候依然会感到阵阵头晕目眩,更何况,天还没亮,这些小小的孩子要背着重重的书包,冒着寒风,沿着山路,爬上陡峭的山岭,才能到达坐落于山顶的学校。
不过只是一瞬间,若映竹心里就充满了愧疚感,那些还在长身体的孩子们只能用隔夜的馍馍来当早餐,而她,刚刚还喝着热乎乎的白米粥,甚至,还因为他们要早起上学弄出的声响扰了清梦而……
大家约好在村口汇合,若映竹和裴澈站在路边的茅草旁,眺望远山,何晴一脸神清气爽地和他们说"早安",相反的,那两位昨晚住在村委书记家里的庄董事、贾董事似乎昨晚没怎么睡好,脸色并不怎么好,可依然扯开勉强的笑容和他们打了招呼。
于是一行人就开始了美名其曰旅游开发的"实地考察",若映竹走在裴澈旁边,两人饶有兴趣地听着村长说村里的风俗人情,几位董事长、部长们和何晴跟在他们后面,最后面的是几个带着摄影器材的男人。
这个偏远而封闭的山村,村民世世代代以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