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为逍遥王,可以随便进出后宫,上王后、公主、妃嫔的床上睡觉。从此,猫在宫中养尊处优,逍遥自在。狗在宫门外傻等,没得到国王册封。千百年来,祖祖辈辈给人家看门守夜。从此,狗与猫结下世代怨仇。狗遇见猫总是刺牙咧嘴地发出:“呜!呜!”的怒吼,恨不得一下咬断猫的脊梁。猫也不示弱,直立起来,双眼圆瞪,胡须直立,怒目相待,摆出一付我不怕你的架式。但是一转眼就溜走,逃之夭夭。
爹爹讲完故事,总是用黄铜烟袋锅扣几下鞋帮,嗑去烟灰,再把烟袋插入随身携带的鹿皮烟口袋里,重新装上一袋烟,问:“你说这猫是不是奸臣?”
今天看到挂在墙上的鹿皮烟口袋里露出的红玛瑙烟袋嘴,如见其人。爹爹的言谈举止,浮现她脑海里……
一股难以明状的思绪涌上心头,她不能在这里久留。拿一只柳条筐就离开了。守候在门旁的大黄狗,前腿拄地,竖身立坐,目送很远!很远!
再回首,鼻子一酸!眼泪扑簌地淌下来。告别吧!“生我养我的地方”。
夕阳西下,她满载而归。大筐小筐装得满满的。有榛蘑、柳蘑、婆婆丁、鸭巴掌、山芹菜、车轱辘菜……还有两窝野鸭蛋,一共十六个。野鸭蛋是红心的,做荷包蛋最好。
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小八路早把饭做好。她喝了两碗苞米碴子粥,就躺下睡觉了。一整天脚没沾地,有点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醒来,她想要。
听听小八路喘气声很均匀,断定小八路没有睡。她翻身故意小声干咳一声,身边没反应。心想:“还装乎啥?痛快过来算了。”过一会又听他喘粗气,看来真的睡了。她有点生气,一翻身把一只脚压在小八路身上,看你醒不醒?
小八路一整天心神不宁。甚至,有负罪感。他这个人,生死不怕,就是胆小。这话并不矛盾。战场上,他是英雄;敌人面前,他是猛虎;娘们面前,他是懦夫;姑娘面前,他是狗熊。从小养成一和陌生女人说话就脸红的毛病没改。年龄越大越添彩,不仅脸红,一着急还要抓耳挠腮,尽现窘态。像他这样的人,倘若时兴自由恋爱,肯定是个困难户。这辈子别想沾女人边。不过也有例外,在小菊、小翠面前,就轻松多了。
可是,人家命好,走桃花运。也许是前世缘份,暴躁的雷公偏偏愿做月下老,硬是把一丝不挂的,没沾渍的黄花大姑娘推到他怀里,任凭你怎么着。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是传说。假若真有其人其事,一定是先天不足,功能缺失的男人。小八路可是功能健全的血肉之躯。
血气方刚的小八路,虽然胆小,但易冲动。事前忘乎所以,事后追悔莫及。也就是那个节骨眼上啥都忘了,完事后又啥都想起来了。后怕。
今晚有两件事困扰他不能入睡:一则炕席上的血迹,他脱离不了干系。一但出现不良后果,是他造孽;二则他触犯了军规,罪责难逃。他想起怪话连篇的老班长,拉着山东腔说:“革命!革命!一个大钱不挣,吃高梁米籽儿,下边憋地棒硬,有心搞女人,枪毙不一定。”
老班长在山东和教导员一起入伍,教导员有文化进步快。老班长也不含糊,他是一员虎将,屡立战功。但是,每当要被提拔时,总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事。这些事往往离不开两个字:“女人”。同志们惋惜地说:“梁世雄老大打江山,被老二给丢了。”老班长不以为然。他坦言:“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坐飞机啃猪爪,还不知道这把骨头扔到哪?一辈子不沾女人边,死后对不起老二。死在牡丹下,是鬼也风流!”当大兵的风流不起来,偷偷地宣泄一下也不行!反正当大官的随军带家眷,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玩事不恭的老班长牢骚满腹。
有一次部队在海龙整训。连长深夜查岗,走到屯头柴火垛,好像有情况。他打开手电筒一照。好家伙,一个男人身下压着一个女人。老班长拿起裤子就跑。连长没看清是谁,朝天就是一枪,喊:“站住!”不料那个女人光着屁股串上来,抱住连长大腿说:“长官饶命吧!不怨他,全怪我。我是寡妇,可怜!可怜我吧!”弄得连长非常尴尬,哭笑不得。
万没想到开枪惹来麻烦。师部就设在屯里地主大院。枪声惊动了师首长,半夜紧急集合。
师长爱惜梁世雄这员虎将,念他有功,没往军法处送。只是全师通报批评。同一通报上还有连长冯坚的名字,过错是肆意鸣枪,扰乱军情。
犯奸的三扁担,捉奸的扁担三。都说遇见“那事”运气不好。你说连长倒不倒霉。团内连级干部当做笑料,常拿“可怜!可怜我吧!我是寡妇!”这句话互相取笑。
梁世雄没感到难为情,只是那些风流韵事收敛了。连长冯坚倒打不起来精神。
有一次教导员下连队检查工作,和老班长是同乡,也曾平级。不好意思摆官架子。开玩笑地说:“老梁,我们房东是个小寡妇,你去可怜!可怜她呗!”那时没有军营,部队借宿老百姓家。
老班长脸红脖子粗,憋半天挤出一句话:“那可不是好玩的。”引起战士轰堂大笑。这句话连队传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