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池琅板着脸，“你早点嫁出去才好，不然我还担心你呢……”

他是不开心姐姐被抢走，可是，他更希望姐姐能找到幸福。

这样，就算有天他不得不离开，也有人能代替他陪在姐姐的身边，会好好的照顾姐姐。

“那我就不嫁人了，还是让我们家小琅担心我一辈子吧。”池娇娇笑眯眯的。

借着帮池琅整理衣服的动作，池娇娇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傅清屹的怀抱。虽然很眷恋，但相比他先放开她，她情愿自己离开。

傅清屹并没有阻止，只是一双深沉的黑眸没有从池娇娇身上移开过。

池琅看向他。

他也看向池琅。

男人和少年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又很快分开，不过就是这短暂的、甚至说不上交流的交流，却让池琅心里安心了一点。

年少清秀的少年眼神有些黯然，觉得以后姐姐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她会成为另外一个人的女朋友，成为另外一个人的妻子，成为另外一个男人的孩子的母亲……

除了他之外，姐姐身边会出现越来越多的，让她在乎的人。

就算他以后的病能治好，他和姐姐终究不能一辈子这么亲近。

他有他的生活，姐姐也会有姐姐的归宿。这是生活，是命运，是无法阻挡也不愿意阻挡的未来。他们不再相依为命，然而他们拥有的却会越来越多，心也不会远离。

这样就好。

看着傅清屹搂住池娇娇的样子，池琅的眼中又透出一丝轻松，仿佛放下了什么沉重的包袱一般。

这个姐夫，似乎也还不错。

……

从医院出来，池娇娇和傅清屹并肩走着。

“你……”

“你……”

一路上没有说话，可到了医院门口两人却异口同声地开了口，甫一出声又都怔住。

“你先说。”

“你先说。”

“噗……”池娇娇唇边扬开笑意，声音清脆地说道，“还是我先说吧。”

如果是别人，也许她会谦让。

可她面前是傅清屹啊，所以，她几乎下意识地变得骄纵起来。

她知道，他总会让着她的。

“你说。”

果然，傅清屹点了头。

这是她的习惯，也是他的习惯。

池娇娇稍微迟疑了一刻，终于鼓足了勇气抬头看向他，“傅清屹，你……真的有想过和我结婚吗？”

她明明是想要远离的，想要守着自己一点可怜的自尊心，想要守住自己的心，可……偏偏只要和这个男人有关，她便总是会习惯性的冲动。

问一问，也不会死人，对吧？

也许，也许她能得到期待的答案呢？

她认真地看着面前高大沉默的男人，干净的黑眸盛满了细碎的日光变得熠熠生辉，犹如被清澈溪水冲刷过的黑色鹅卵石，黑黑的，水润润的。

有着一种天真的倔强，也有着脆弱的彷徨。

这样的池娇娇，让傅清屹愣住了。

他见过阳光明媚的她，也见过骄纵蛮横的她，更见到过无数次无理取闹对他撒娇的她，重逢后也见过落魄却倔强的她，见过彷徨无助的她，但……他没有见过，她这带着期望、小心翼翼的模样。

仿佛，他将要说出口的话能主宰她的情绪。

一念欢喜。

一念沉寂。

“结婚？”他情不自禁的，喃喃开口反问。

“是啊……”池娇娇有些心里没底，后悔自己问出了这个问题，却还是不想半途而废地坚持着，“你刚才说领证什么的，是……真的有考虑过吗？”

“我……”

“等等！”池娇娇打断了傅清屹的话，“我不是问你要不要娶我，真的！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有没有哪怕一次，就是那么很短暂的一刻，想过和我真的在一起……”

是真的因为有那么一点喜欢而在一起，而不是因为什么合同，不是因为什么契约。

虽然她这几天想通了，感觉那一纸契约对傅清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也许只是他开的、一个有些恶劣的玩笑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羞辱她，就像是她曾经也不过是借着合约为借口和他在一起而已……

但有些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横隔在他们之间的还有一个无法绕开的痛苦深渊。

所以，现在她只想问他一个问题。

傅清屹，你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我吗？

无论是曾经又或者是现在，你喜欢我，喜欢过我吗？

她没有胆子那么直白地问出口，但光是试探性地说出这些话，想到也许他爱着她的那个可能，她就觉得眼眶酸酸涩涩的，喉咙也泛起一阵苦涩。

好担心啊，好怕啊……

可是却还是要问出口的。

比起被否定的难堪，她更不愿意自己像是一个胆小鬼一般的东躲西藏、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