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双肩包,只拿了些日常需要的东西,这个别不知该如何道。想想还是快步走出公司,按下电梯按钮。
“佳,佳,佳音,我,我,送,送你。”沈芳踏着高跟鞋追出来,比我高出一个头还要多,因为腿长走起路来也比常人快。由不得我拒绝,她已经与我并排而立。
望着那张精致的脸还是忍不住问,“你相信我吗?”
连走得最近的雪姨和从良都不信我,沈芳与我平时并无交集,我怎么还会抱有期待。想想,连自己都哑然失笑。
“嗯。”
忍不住抬头,沈芳从容淡定地俯视着我,难得露出笑容,“你,你会,没,没,没事。”
雪中送炭的安慰,再怎么无用,也总是聊胜于无。站在少数人里,只要有一个人与自己同一立场,就会更坚定自己的选择。
沈芳一路送我到大厦门口,黑色的汽车驶至面前挡住了去路。沈芳忽然叫了我一声,上来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抱得很紧,勒得我几近断气。“沈,沈芳,我喘不过气了。”
她松开我,将我转了个身推至门外,“好,好,好休息,再,再见。”
平常冰山美人一样的沈芳怎么变得神经兮兮起来了,唉,一定是这个地方风水不对。
离开公司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平常杨涵没课的时候总爱赖在我这里,常常不回宿舍。可是这会儿杨涵跟着秦铮进了剧组,没有2个月是回不来了。
橙子因为留级被划为重点监视对象,不管是公共课还是自习课,总之一堂课都不能少。
毛晓娟每天忙着复习功课做实验,申请奖学金,也很久没有联系。空荡荡的屋子,白天竟比夜晚还要安静。
萧骁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预料之中,却又出人意料的愤怒。拉上窗帘,躲在黑暗里,打开电脑,在网站的论坛上连续发完一条又一条澄清帖,然后浑浑噩噩地睡过去,醒来,再睡过去。
重复得像是日升月落,然而外面是黑夜还是白天,已经没有区别,也不再重要。
从嘈杂声中惊醒,身体被人剧烈地晃动着,窗帘被人骤然拉开,白光冲进眼睛,像要撕裂眼球般热烈。
“阮佳音,能听到我说话么?”
“阮佳音,阮佳音!”
……
无数个声音在耳边喊,仿佛置身于菜市场,遍地招揽生意,那些声音成千百倍的放大进耳朵,再上传大脑,超出负荷,涨得人想呕吐。
“够了!”推开那双摇动我身体的手,挣扎着坐起来。头发拢拉在眉眼间,遮挡了部分视线。空隙中是三张惊恐万分的脸,雪姨的手立刻捂上从良的眼睛,连一向从容的沈芳都瞪大了双眼。
我低头,看着自己裸露的一半身体,立时清醒了过来。
“啊!”把被子从脖子一直盖到脚踝,看着这三个闯进屋子的人,“你们怎么进来的,知不知道这叫擅闯民宅!”
雪姨咽了咽口水道,“打你电话也不接,到处都找不到你人,只好通过入职表找到你住的地方。敲门没人应,你的邻居说几天都没见你出过门。”
从良拉下雪姨的手抢过话接,“可不是嘛!你那天就这么走掉,万一想不开,谁知道!”
“你们为什么找我?”
雪姨低头看着地板不说话,她用手肘碰碰从良,从良尴尬地扭了两下脖子,清了清嗓子道,“我们是来道歉的。”
“道歉?”
雪姨把IPAD举到我面前,强制从良转身面对墙壁,“前天出了新的帖子,那个发帖的人也出来承认是自己断章取义,要跟你道歉。”
网站上确实多了很多新帖,都是同一个人发的,并且也有照片。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照片里萧骁的脸完完全全露了出来,还有几张我捡到皮夹交至前台的照片。文字内容写着我只是捡到皮夹交给主人,顺道进去喝了杯酒被致以感激而已。
一时间舆论导向重新转回那个发帖人身上,讨伐声比之前更激烈。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那天的照片,又为什么编造这个故事来帮我开脱。
捡到皮夹是真,感激喝酒也是真,虽然每个细节都是真的,可是事情发展的顺序颠倒过后,一切都不同了。
真是可笑,人们可以仅凭一人之词和所谓的照片证据就去讨伐一个陌生人,他们无法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却总是愿意相信那些自称说“真相”的人。
“所以呢?”放下IPAD,从良默默转身,“你也知道,胡老他是个要面子的人,拉不下脸来跟你道歉的,所以……”
他左右看了一眼,弯下腰。雪姨也跟着照做,“对不起,我们不该怀疑你的。”
说不生气是假的,将心比心,能理解胡老头的处境。可到底是被冤枉了,如今沉冤得雪,却没有多少值得高兴,更多的是唏嘘。已经道了歉,不该发生的事也已经成为过去时,追究又有什么好处。
“佳音,回来吧!”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