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任诊室的时候,宁远还没回来,杨涵忧心忡忡地不停问我,“他会不会晕倒在男厕所?一个大明星倒在医院的男厕所里,啧啧,要是被人认出来拍两张照可就是八卦的头条了。”被杨涵说得我也有点心慌,想想还是决定上八楼去找找。
八楼是管理层,行政人员和主任及主任以上级别都在这一层办公,所以这里的走道基本看不见什么人,因为层高比较矮,楼里的光线并不十分好,所以整体看上去昏暗又空旷,每走一步都有脚步的回声,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杨涵紧紧抓着我的手臂不放,我好笑地看着她,“你也有怕的时候。”她绷着脸白了我一眼,迫于对陌生环境的害怕又不敢松开我的手,只能任由我嘲笑。
“唉唉唉。”她忽然拍着我的肩,指着前面两道猫腰站着的身影对我道,“那是不是陆杉和萧骁?”
那个高一点的人头上戴着顶鸭舌帽,看身形应该就是萧骁了。
他不是上厕所么,怎么站在这不动?还有陆杉,她不是应该在陆叔叔的办公室里么,怎么也站在那儿。
“萧骁!”
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声,他猛的一抬头,眉心紧皱,眸中狠色毕现,看清是我和杨涵以后,对着身边的陆杉说了什么,两个人就一起走了过来。
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阮院长板着张脸走出来,手里什么也没有,见到门外的我们愣了一下,走到电梯边,按了下键。“走,我们回家吃饭。”
“老阮,老阮!”陆叔叔从办公室里追出来,似乎有很着急的事,看到我们也在,就换上了一张笑脸,只是对陆杉嘱咐“早点回来。”就又进了办公室。
电梯到了,萧骁刚踏进一只脚,忽然摸着光滑的脸急道,“糟了,我的口罩好像掉在哪里了,我回去找找,一会儿就下来。”不容我们劝说,他转身就跑回走廊。
只是一个口罩,下楼去诊室拿一个就是,况且医院里这会儿人少,认出的可能性并不大,我的耐性真的快要被他耗光。
所幸我们刚进车,他跟着也就出来。和刚来医院时完全是两个样子,那会儿半死不活,现在生龙活虎的。我把药扔他怀里,“所有的使用方法都写在上面了,你回去自己按时吃。”
第一天虽然小有波折也算是安然度过,杨涵在我家安营扎寨,因为我们都是女孩子不太方便,萧骁就被我爸安排进了相近的酒店,也算是招待周全。第二天,杨涵央求我带她出去玩,可陆杉临时有事不能来,而萧骁则说要留在酒店休息也不参加。
“不来也挺好啊,我们俩二人世界嘛。”
杨涵拉着我满城市地跑,穿过大街小巷,每一个地摊小吃她都绝不放过,即使我用各种细菌原理进行解剖,她也能当着我的面把它们尽数吞下还反驳我,“都是老祖先研究了几千年流传下来的美食,不吃的话多浪费他们的心血。”
从白日一直玩到傍晚,杨涵总算是知道累,几乎是摊倒在公交车的位置上。
小城市的生活很慢,就像流淌在古城上的细沙和尘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不觉得有什么变化。可那些住在这里的人却每天都在变化,他们聚在一起,又在某一天匆匆离去,我们都只是这座城的过客罢了。
“佳音。”
“嗯?”
“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夕阳像一颗垂在油桐枝头的果实,边际的光芒被地平线一点一点的吞噬,我轻轻地摇头,下巴蹭在她柔软的发上。
“我想我喜欢上秦铮了。”她的眼睛睁开一道缝。
“多喜欢?”
“唔……”她拉长着尾音,似乎是在思考,“比毛晓娟喜欢向阳还喜欢,非常非常喜欢,我觉得可能不会再这样去喜欢第二个人。”
“因为~他长得帅?”
旁边的人轻笑,声音如同一个孩子,“不,因为他像宫城良田,灌篮高手里那个看似不羁,却比谁都天真的人。”
不羁倒是真的,他换女友的速度快得像换衣服,从来没有重样的。“那你告白了吗?”
“没有。”
我诧异地扶起她的脸,“为什么?号码不是都给你了。”
“我不想做他的“星期女友”,我想一直在他身边,默默的,只要能看着他就好,远远的也可以。”
她看着我,眼神中有一丝无奈,又透着坚定。她知道自己不能改变他,所以她选择另一种方式去陪伴,纵使秦铮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有她的存在。她抱着没有开始就不会结束的希望,默默爱着他。我忽然有点心疼杨涵,那么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居然可以爱一个人到如此卑微的境地。
我抱着她,两个人依靠在一起,一起看着夕阳落下,直到完全落到地平线的尽头,彩霞慢慢变灰,再变成深蓝,一天就这样落幕。
从公交车上下来,杨涵伸了个懒腰,忽然看到什么,目光一滞留,用手肘碰碰我,“哎,那不是萧骁么?你看他旁边的人是不是陆杉?”
陆杉追在萧骁身后,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