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执意要留下帮我收拾寝室,我在阳台晾毛巾,进来时安宁正正在搬箱子,方才我箱子拉链未合上,他这刚提起,箱子便开了道缝隙,露出粉色的一截丝绸。
叫停的话还没出口,安宁迅速地给合上。他的脸颊透着可疑的潮红,“我还是帮你打扫下寝室吧。”
“怎么了?见鬼了?”
说一出口我就反应了过来。我妈给我添置了好几件内衣,怕被压皱就全放在箱子最上层,好像是粉色的。
我干咳了两声,扭头继续整理日用品。
“对了,佳音,你的生活用品和军训的衣服领了么?”我对毛晓娟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虽然她不一定能懂。
行李箱已经被我塞进床底,除了一个包,我的床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呀,还没呢,要去哪领?”
沈杨涵瞟了眼安宁,朝我挤眉弄眼,“这位竹马师兄不知道吗?”
我真该在安宁出现的时候就装作不认识,“其实他不是我们医学院的,也不是什么师兄。他是CJ大学的学生,和我们一样,是大一的新生。”
“什么?!同级,还是外校的?”杨涵和晓娟惊讶地看着安宁,我真怕她们的下巴会掉下来。
杨涵从上到下把安宁打量了个遍,竖起拇指道,“,牛,太牛。居然单枪匹马杀进我们医学院,从师兄的手上英雄救美啊。”
安宁居然一脸享受地点头微笑,“佳音以后就拜托你们照顾了,她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他比划地指着自己的脑袋放低声音,“有时候容易犯傻。”
“包在我身上了。”杨涵向安宁拍着胸脯保证完,向我扬眉斜起嘴角。
我正发着愁,晓娟像是接收到我的信号,催促我去领物资,“快到中午了,你们赶紧去吧。”
为了避免误会加深,在我威逼利诱、恐吓央求,所有的招都使了一遍之后,安宁这位大神总算被送走,我一个人哼着小曲提着军袋上楼回寝室。
“这是你的床吗!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
“多管什么闲事呀,你没长眼睛么,这上面放着的是我的东西,我的!”
“你们别吵了。”
……
刚踏上六楼就隐约听到一些争吵声,除了杨涵和晓娟,好像还多了一个人的声音。转进走廊,才看到1603寝室外居然围了一圈人。我赶紧拖着军袋跑过去,扒开人群。
杨涵叉腰站在寝室中间,我的床铺上坐着一个长发的姑娘,穿着粉色的洋装,她的头发细长黑直,垂在腰间,头上还戴着一个蝴蝶结的发箍,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洋娃娃。她的手环在胸前,扭头看着窗外,并不打算理睬杨涵。
我的行李箱被从床底下拖到了外面,就横在她们之间,怒火一点一点从心里爬了上来。
杨涵看见我,一把将我拉进来,指着那姑娘道,“现在这张床的主人来了,你!给我上去!”
那姑娘终于把头转了过来,翻了个白眼,侧目打量我,看了一眼后,忽然把脸正对着我,瞪大眼睛盯着我看,迟疑地问,“你,是不是姓阮?”
我不想理睬她,只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军袋,想要把躺在地上的行李箱扶起来,她却先我一步。
杨涵、晓娟和我都愣在了原地,她握着我的手,特别高兴地看着我,“我是陆杉啊,咱俩小时候在你爸的庆功宴上见过。”我尽可能地在大脑里搜索这张脸,却并没有觉得似曾相识。
“现在我爸也调到阮叔叔的单位了,你爸和我爸还是同事呐!”门外的人见没有戏看,纷纷散了。杨涵关上门,靠在阳台上透气。
我不想回应一个刚把我的行礼粗鲁搬出的人,不过是一个床位,也不必引起更大的争吵。
我把军袋拖进寝室,把里面的被子拿出来,打算去上铺铺床,刚上一级台阶,就被杨涵拉了下来。她恨铁不成钢地瞥了我一眼,接过我手里的被子,“凭什么你上去呀?”
陆杉从杨涵手里生生抢过被子,对着我嬉笑道,“我刚来的时候没看清,不知道这有人。既然是你先来的,理当你睡下铺,我睡上铺。”
杨涵白了一眼陆杉,小声道,“知道就好。”
报道的第一天在吵吵闹闹中度过,陆杉对我的态度180度大转变,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还真没办法跟她较劲。在杨涵和陆杉嘴仗不断的日子里,我们四个人就这样凑合着组成了1603的小家庭,虽然吵吵闹闹,但总归还是团结的。
9月初并没有我们想得那么凉爽,寝室顶上的那台风扇别说吹不到地面,连上铺的人都感受不到有风。寝室又不能用大功率的电器,躺在床上简直像进了蒸笼,又闷又热。
我握着安宁给我的小风扇,稍一闭眼,扇叶就刮到我的手指,整个人从迷蒙中惊醒。但多亏了他的先见之明,给我准备了这么个神器。
“别翻了!”杨涵从床上弹起来,砰砰砰地敲着陆杉的床板。
陆杉也一骨碌坐起来,没好气道,“这什么鬼天气,热得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