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小二儿的话术已经相当高明,并没有什么漏洞。
小二儿讲的评书一样的故事讲到这里正到了关键的时候,突然一股异香飘来,刚才谁都没有注意到的刺客此时正用刀尖给木棍上烤的半熟的怪禽做按摩,只见他每一次刀尖下去,都会往上滋出油来,正是这豆大的油脂掉落火口后烧得噼啪作响的香味,
左漆咽咽喉头,一转眼发现不只有他被这香味刺激,大家尴尬的一笑,又把精力放在了故事上。
小二初见到瞎子的时候吃惊程度并不比任何人低,自己前脚算计完别人,第二天突然又来了一个还他妈的长的一模一样?但只有一瞬间,他就意识到这两人绝对不是一个人!因为两人的气质差别太大。
凭借着直觉,与各种可能性的猜测他判断这人可能就是左漆的下家。
搭上话以后愣是把凭空编造的事情说得一丝不漏,但另一边的瞎子只是一直摇头,眼神十分的鄙夷。
小二儿终于是忍不下去了,直接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把我能记得的东西都讲出来了,为什么你还是坚持我在说谎?
没错,你讲的是很好,但是我知道这全都是谎话,其原因是你一开始就有一个漏洞是怎么也填不上的!瞎子回答他。
这个漏洞就是:既然左漆已经走了,现在他的下家终于来到这里,在这茫茫的森林中找到一个不认识的人可能性接近于零,那这件事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可是这一切你作为一个局外人为什么这么主动?我只是进酒馆那一息的时间,你就判断了我是走掉的那个人的下家,还主动叫住我给我这么多信息?
小二儿一听这分析,知道对方也不好糊弄,但他何尝又不是苦不堪言,才出此下策?只好镇定自若的继续辩解到:客官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这么主动不是看原先那人等得着急,所以也不由自主的帮他惦记这事情吗?
哦?那我问你既然我们都能得出我肯定是找不到人的结果,你又何必凑上来再告诉我一个注定失败的结果?这样讲吧,你遇见一个人他也意识到他注定失败了,你还会走到他跟前,说喂兄弟,前面这里有多么凶险,有多少人死在这里,所以你肯定过不去的?而且你既然留意了这件事,又判断出我是下家,不是应该告诉我最有可能的办法?如果没有你也没有办法上来胡说一通不怕我立即翻脸迁怒于你,这引火烧身的做法可不是明智的人能做出来的。
再不然,我走出这家酒馆问问其他人,看有没有人注意到我的上家是何时走的?
到这小二儿的谎言几乎全部被解开,接着就像一个戏子不肯承认自己演技差一样,说出了他的无奈。
首先本来按照常理,瞎子一进门见四周没人在等人,肯定是要先询问这里唯一一个店小二儿的,再不济他至少也会在酒馆多等一会我他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打探,如果是这样那么就不用着急叫住他,就不存在他后来分析的引火烧身的漏洞。
而且他一进门就转身冲着外面去,对我来讲有着太多不可控性,左漆是向着森林深处走的,也就是说他肯定还会再回到这里,但凡有人告诉他这件事,那么这一切也都不解自破。
而在酒馆内小二自然相信自己的能力,所以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谎话揭穿以后,小二把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符石也物归原主,瞎子也没有要迁怒于他的意思,本以为这一切结束的小二,却在瞎子查看符石内容之后被拉着一起来找左漆。
符石的价值之所以高的离谱,其实不是符石本身价值有多高,而是他只是一个载体,这个载体能能放下任何文字内容,既然能放进文字,那么放入高深的修行之术也未必不可,越是从远古传下来的符石也越值钱,因为这样的符石往往内容无数,涉及门类众多。
这颗符石之中的内容显然没有那么简单,不然为什么瞎子拿到符石之后还一定要来找到左漆?东西他拿到手还不用付委托金这是何等的好事?
围坐火堆的一行人,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张翔青突然无厘头发话了,却也的确是大家心中的疑问:“所以为什么瞎子要叫瞎子呢?”
对啊!为什么这个眼若星河的人要叫瞎子?
瞎子一听这问题,兀自笑了,也不回答任由大家去猜。
“听了这么多,就算这个故事是真的,也最多看出你对我没有恶意,但你一定要带我走的原因又是什么呢?”左漆突然发话,他从心底里不相信这两人。
雪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的说:“既然左漆从北方到南方这其间的距离我都不敢想,既然是委托任务,那是不是意味着还有委托金,你肯定是来还委托金的是吧?”
雪莉心想难道这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的傻木头?为什么还这样一笔委托金费这般劲?
“啊?”瞎子一愣,旋即否认;“什么委托金我的雇主没有告诉我委托金的事情啊!”
左漆自然是听见了,这件事发展成这样,符石也是他追回来的,委托金一事自然是随他,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