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过,霜销雪霁,天地回暖。
自是草长莺飞时,桃李艳艳燕劳劳。
肖倾宇,在院子里栽了一树桃花,世人皆言,桃花性凉薄,一朝花开尽满城是是苍凉。
而肖倾宇,平生不知喜好,唯独桃花一木,没由来,心生欢喜。似乎冥冥中暗喻命犯桃花劫。
有些人,沐浴春光,享受暖意,再不见希日肃杀之景,冷骏之象。
有些人,手拈春花,指拂细柳,却叹人世变迁,太快太急太嚣张。
而肖倾宇这样的人,不悲不喜,不言不语,不卑不亢。
肖倾宇以太子伴读之名进宫。
自那次太学院,肖倾宇犯上之作后,方嘉睿便一直未见过肖倾宇,不忍不愿还是不敢。因为那个孩子每一句犹如利剑,直指心脏,不偏不倚。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肖倾宇不敢做的,除了很久以后,那个人出现,他不敢......
御花园内,方嘉睿秉退所有人。
“宇儿,有些事怪不得朕,朕再如何也是你亲生父亲”
“你可有过一丝悔意”肖倾宇冷峻的看着眼前这个皇上。
方嘉睿在他的目光下无发躲闪。
突然,怒道“朕从来都没错过,没有......"
方嘉睿最受不了的就是肖倾宇那双清冷满含讥诮的眼睛,因为那好像在时时刻刻告诉他,自己在他眼中是何等不堪。
这个孩子为什么不能像个普通的孩子,会依偎撒娇,活泼自在。方嘉睿这样想到。
五岁,不是应当无所思无所虑,戏嬉欢闹么,而那个孩子,从不晓天真。
“你不要说母后不是你逼疯的”
“肖家四百八十口人不是你杀的”
(更正一下第一节中不是一百多口)
“你没有为了你的皇位不择手段”
“你对的起你所坐拥的天下”
“还有......你没有嫌弃过我的残疾”
小时候,那个孩子一直以为是因为他的双腿让那个人心生厌恶,以至他向世人宣称自己病逝。
后来,当他想知道答案时,选择了自欺欺人。再后来,那人他的亲生父亲亲手将伤疤揭露,撒盐。每天一碗名为安胎大不补的药亲手喂与毫无妨备的母亲,是他废了自己的双腿。
坊间所传焉有不知,无风不会凭自起浪。
“没有,......朕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你的缺陷,你很优秀,真的,是朕......对不起你。
“朕是做过那些事,朕......你就不能愿谅朕。”
“不能,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
方嘉睿坐在肖倾宇旁边的石凳上,很久,然后多年一来第一次仔细望着肖倾宇。
那个孩子,静寂繁华,游离尘世,不似人间。眉眼如画,清秀无双,朱砂艳艳,果然是不同的。
然而,那个五岁的孩子冷着双眸,傲尽一切时,是该叹他不复天真,还是坚定决绝。
方嘉睿看着这样的肖倾宇,桀傲不驯,同寂寞如斯。
“宇儿,朕,我......你想要什么,朕都会满足你,毕竟这么多年,你母后她......
“我要见母后”
“宇儿,除了这个,并不是不让你见她,只是你母后的情况.....'
也许方嘉睿觉得,这样的肖语茉,这个孩子见了会更为伤心,抑或会更恨自己。
“那么,不稀罕”
肖倾宇坐在轿撵里经过白玉阶前。
“黄梁一梦,醉里乾坤,品得人世苦,尝得遍地殇,我本游行客,只遇有缘人。有缘人,可否下轿一叙”
肖倾宇坐在轿辇中,面色无波,看不出喜怒伤悲,兴许是难过了。
肖倾宇掀起轿帘。
石阶上,一位布衣老者坐在那儿,抬头看他,手上拿这把刻刀和一块楠木木料。显然他坐在那儿已经很久了,衣襟和地上落了许多木屑。
这人他之前见过,在太学院的走廊。
肖倾宇援着门框站起时,走过来一个老者,背着一筐刻刀锯子之类的工具,一群学生跑过,撞掉了老者手中祖传的刻刀,正好掉在了肖倾宇脚边。
肖倾宇蹲下,帮他捡起,援着门缓缓站起,将刀递给老者。刀上刻有一字“班”,他是天下文名的工匠,鲁班后人,现宫廷匠师。
然后。
“劳烦几位将轿辇停在阶前”
肖倾宇扶着轿缘,站起,向前缓慢的走了几步。
轿夫们“小宇公子,小的们帮你”
“谢谢,不用,我自己可以”
所有人都看见那个孩子,一点一点奋斗着,骄傲到不肯让人搀扶,傲骨风姿。
鲁大师一直看着这孩子,一步一步的靠近,乎然觉得,这个孩子不一般。
当肖倾宇到达鲁大师跟前时,鲁大师让肖倾宇坐下,肖倾宇额头上已经渗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