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小盆子掰碎,倒了半瓶白酒进去,用棍子搅了搅。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晚上老头子洗洗睡觉我们就动手。多年以后我依然记得那个晚上。虽然过去了很久,但是那天的惊心动魄我时刻记忆犹新。
那天晚上月黑风高,耳边忽有蝉鸣声响起,天地万物仿佛都已进入沉睡,黑暗中两条矫健的身影巍然不动,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一体,不错,正是我和阿智,我俩一直躲在我家门口柴火堆后面,端着掺了酒的狗粮蓄势待发,正准备动手,就在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个黑影从房顶跳下来对着大黑狗走过去,不知道做了些什么,23秒的功夫平时很凶的大狗也不叫了,只是一个劲的扑腾,由于被链子拴住,始终扑不到那个黑影,过了一会就躺倒了。我俩顿时惊呆了。
这时候那个黑影开始对着杨老爷子家的门走去,捣鼓了几下门就开了,身形一晃就走近屋内。阿智小声问我“咋办哥,我害怕咱们回家吧”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我用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心黏黏的全是汗,“去叫大人,可能碰到小偷了”我紧张的说。我俩小心翼翼的走出柴堆,悄悄的往我家门口走去.其实也就不到10米的样子,这时候走起来格外漫长,就离家门口还有2米的时候,我眼前一花,感觉一股刺鼻的味道进入大脑,然后整个人头重脚轻,四肢无力,想叫也叫不出声。后来才知道,我俩碰见的是一个盗窃团伙,除了我俩看见的那个人,旁边还有盯梢的。几年后看乌龙山剿匪记,里面有句台词深深地打动了我,土匪甲大喊一声“操,中埋伏了”我对那种绝望表示深有体会。
感觉昏昏沉沉的被人拖着走,拖了一会然后仍在地上,身上压了个东西,之后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觉醒来,刺眼的阳光伴着刺骨的疼痛,看见身边被捆的像粽子的阿智,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这时候一个穿蓝布褂子的中年人说“这俩小子留着是个麻烦,看见咱们干活了,弄死不值钱,年龄太大又没人要,徐爷的意思是?”说完神色有些恭敬的看着旁边的老头,准确的徐爷这人是介于老头和中年人之间的那种感觉,我看了一眼他的眼睛,感觉凉飕飕的。又看了看自己的腿,不知道被怎么弄得,全是伤口,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啪!一记响亮的嘴巴子扎扎实实的打在我的脸上,“在哭打死你”那个叫徐爷的老头开口了,声音不大有些嘶哑,但内容足以让我安静下来。我捂住腮帮子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就是不敢出声。
“那个小个子的,去联系麻子,卖到矿上去。这个腿有伤,先给他治治,不然卖不出好价钱”老头淡淡的说道,蓝布褂子应了一声,扛起阿智便走了。
恐惧源于未知,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我在哪儿,他们会把我和阿智怎么样,总之我没尿裤子我觉得已经很牛B了。带走阿智,更是让我手足无措。我半天才回过神来,看了下四周全是沙包,一个地窝子口黑洞洞的露在地面。(沙包:比沙漠面积小的沙子聚集地,新疆地区较为常见)
“裤子脱了”老头看了我一眼。这句话顿时吓得我魂飞魄散,以前不听话,我爸老是吓唬我要割掉我的小JJ,看来这老头要来真的。我又急又气,双手抓住腰带,摆了个大字型往地上一趟,“你打死算了,我就不脱”。老头对我这么激烈的反应有点纳闷“给你抹点药咋了,不想要腿了?”
“不是要割我JJ?”我一脸茫然。“嘿嘿”那老头乐了,我顿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破老头进地窝子拿出一包黑乎乎的药膏,闻着我就想吐,一把按在我左腿上,一股火辣的感觉直冲的脑门。我就问“我这腿是咋弄得?”“狗咬的”老头大概说了一下经过,他们得手后怕我和阿智醒来认出他们,一不做二不休把我俩就一起拐了,看样子这事他们也没少干。一个人扛阿智一个人准备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这时候那大狗醒了,估计认识我,死命咬住我的腿不让那人得手,那人拉不动,往那狗脖子上扎了一刀,这才松口把我带走。“你们大晚上不睡觉蹲柴火堆干什么?”老头拍拍手,把剩下的药小心翼翼的又包起来然后看着我问,我也简单说了下我和阿智的打狗计划。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狗都不如”老头重重哼了一声,说完扭头便进了地窝子。我又懵了,这什么人,翻脸像翻书,好在那药挺有效,腿不怎么痛了,懒得去想了。我真正长大懂事以后才明白那一巴掌的含义,现在只要看见谁牵着黑色大狗,胸口就会莫名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