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羽箭擦着她的鼻尖飞过,却是朝着和她并排的古悦射去。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不过电光火石的瞬间,慕容青鸾已经抵达了终点。而古悦却因为躲避突然袭来的箭矢,不幸摔下了狂奔的骏马。更不幸的是,勒马的缰绳不知道为什么缠在了她的身上,所以古悦又被躁动的马儿拉拖着在赛场上乱跑起来!
赫连煜大概是第一个发现不对的人。就在古悦落下马的那一刻,他急忙抢过一旁护卫的佩刀,施展轻功快速上前,并且稳稳坐在了马背上,挥刀砍断了缰绳。
“悦儿!”古夫人惊恐的大喊,跌撞着跑下看台,朝着古悦冲了过去。
古老太君也猛的站起身来,身体不由得摇晃起来。幸亏一旁的古硕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不然古老太君极有可能跌坐回椅子上。古熙则是面色苍白,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死命搅在一起,嘴唇也是紧紧抿着,没有半分血色。
古蕙兰扳过慕容卿怡的脑袋,让她把头埋进了自己的怀里,不让她看到古悦的惨状。慕容雨夕先是淡淡瞟了一眼身旁的古蕙兰母女,然后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紧咬着嘴唇,满目惊恐。
古悦此时已经昏迷了过去,但是从她脸上被草石划出的伤口,还有身上多处磨破的衣服来看,她的情况不容乐观。
古夫人抱起韩悦,早已没了当家主母的冷静和镇定。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母亲,一个担心女儿性命的普通的母亲。于是她对着赶来的其他人咆哮道:“大夫!快去叫大夫!”
家仆应声,匆忙跑了走。
古老太君在韩硕的搀扶下,快步走了过来。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看清古悦的惨状后,她还是忍不住的一颤,扶着龙头杖的手慢慢收紧。
古蕙兰和慕容卿怡也赶了过来,慕容卿怡一看到古悦的惨状,立刻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古蕙兰也是别过头,不忍心再看。
古夫人抱着古悦痛哭了片刻后,蓦地抬起头来,眼神恶狠狠的看向不远处翻身下马的慕容青鸾。她放下古悦,脚步踉跄的朝着慕容青鸾扑了过去。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的悦儿……”
赫连煜见状,正要上前劝阻古夫人,却被皇后伸手拽住了衣袖。她眸光幽深的望着那一身红色骑马装的女子,女子表情淡漠如凛冬。
古夫人还没触到慕容青鸾的衣角,就被飞身上前的臻儿阻住了脚步。臻儿把逃跑未遂的弓箭手扔到了古夫人面前,又把差点射中慕容青鸾的那支箭一并丢了过来,然后默不作声的立在了慕容青鸾身后。
慕容青鸾把缰绳甩给马夫,自己踱步上前,屈身捡起了地上的羽箭。
“你害了我的……”古夫人还想上前拽住慕容青鸾的袖子,指责她些什么,却被后者近乎冷酷的眼神所震慑,站在原地却是半步都不敢上前。她恨恨的瞪了慕容青鸾一眼,转而回头看向缓步走来的皇后。
“娘娘……”古夫人不由分说的跪了下来,双眼含泪,神情悲切的说:“求娘娘替臣妇做主啊,娘娘,是她——”她用手指着慕容青鸾,“是慕容青鸾害了我的悦儿,是她害了我的悦儿啊!是她!求娘娘做主!”
皇后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看向慕容青鸾,“青鸾,你难道不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吗?”
“臣女没有错,何须辩解?”慕容青鸾面无表情的反问。
“青鸾!”古蕙兰见状上前,沉声说:“悦儿都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了,你还敢说自己没有错?”
慕容青鸾扬起头,神情倨傲的扫视过众人,包括面含担忧的赫连煜和目光探究的皇后。她义正严辞的说:“敢问我何错之有?展示骑射技艺不是我提议的,生死状不是我要立下的……我唯一做过的事,就是躲过了那支对我来说致命的暗箭,难道这也有错?”
“你的确躲过了那支箭,可它却射向了悦儿!如果不是为了躲那支箭,悦儿怎么会摔下马,又怎么会弄成现在这副模样?”
面对古夫人的强词夺理,慕容青鸾唯有无奈冷笑。
“所以古夫人的意思是,我不应该避让那支箭,而应该让那支箭射中我?古夫人——”慕容青鸾蓦地提高了音调,“人命谁都只有一条,轻易舍不得。如果非要论个贵贱,我一个王府的郡主,难道还不如一个千金小姐金贵了?再者说了,为了躲避一支箭而落马,也是古悦她学艺不精,与我何干?”
“就算悦儿学艺不精,她坠马受伤也和你脱不了关系!”
慕容青鸾冷哼道:“舅母,生死状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这场比试生死不论,一切后果皆由自己承担。现在古悦不幸坠马,您口口声声要我负责,青鸾敢问,若是刚才我没有躲过那支箭,如果不幸坠马的人换成了我,舅妈可会让古悦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