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明艳照人,如今却狼狈不堪的王府小姐。
慕容卿怡如今一身的分不清是蛋清还是蛋黄的液体,衣服上还挂着烂菜。反应过来的她尖叫了一声,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眼见着雍王府的脸面无光,慕容耿青铁青着脸,冷声斥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阎琛急忙不由分说的上前,去追四散逃窜的孩子。慕容青鸾则冷静的看着这一切,倒是她身旁的慕容柒陌瞧见慕容卿怡的糗状,竟然噗嗤一声差点没笑出声来。
慕容青鸾狠狠瞪了他一眼也不管用,他只是兀自忍着笑,肩膀一抽一抽的。
慕容柒陌这人到底年幼,爱憎太过分明了。
不一会儿,阎琛就一手拎着一个孩子,像拎小鸡仔一样拎着他们的后襟,快步走了过来。他把那两个孩子放在地上,自己则双手抱胸立在他们身后,铜墙铁壁一般。
这时候,慕容卿怡已静被下人搀进了府里,其他怕被殃及的姨娘也回了府。如今雍王府门前只剩下慕容耿青和几个小姐少爷们了。
慕容耿青盯着跪在地上一男一女两个不足十岁的孩童,厉声问:“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
小女孩胆子小,被慕容耿青这么厉声一吼,登时吓得哭了起来。小男孩见状,急忙把小女孩搂在怀里哄着她,然后抬头看向慕容耿青。
“没有人指使我们,是我们想替瑶姐姐报仇,所以才这么做的!”
“瑶姐姐?你们是说瑶儿?”
“父亲!”慕容雨夕下了台阶,把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抱在了怀里,擦干她的眼泪后,对慕容耿青说:“其实大姐一有时间和多余的银钱,都会接济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而他们还有刚刚那些孩子,都是受过大姐恩惠的人。他们知道昨天是大姐入葬的日子,所以偷偷从后门进来祭拜,想必……是听到了些什么……”
慕容耿青身子一震,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小男孩不知怎的竟叫嚷了起来。“坏人,那个女的是坏人,她害死了瑶姐姐,她是坏人,坏人……”
民众是很容易受蛊惑的,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想必已经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一个大致的印象——慕容家大小姐是个善心人,而凤家三小姐却是一个蛇蝎美人!
慕容耿青瞧着越聚越多的百姓,忙对阎琛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自己急急的走进府里。阎琛环视了一圈围拢的百姓,高声说:“散了,都散了吧!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大小姐的死纯属意外,没有遭到谁的谋害!”
欲盖弥彰,说的就是阎琛现在的行为。他越是急于澄清些什么,百姓就越会以为他在狡辩,从而对慕容卿怡害死慕容姝瑶的事情深信不疑。
所以人群固然散去了,但关于慕容卿怡的流言蜚语才刚刚开始。
“最难堵住的便是悠悠众口,卿怡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慕容青鸾幽幽的说。
“那是她活该!”慕容柒陌轻啐了一口说。
慕容青鸾白了他一眼,“你呀,以后说话注意点,小心惹祸上身!”说完,她就轻瞟了慕容雨夕一眼,转身走进了府里。
“姐,你等等我——”慕容柒陌叫了一声,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慕容柒云则看着散去的众人,又看了看渐行渐远的慕容青鸾,不禁皱起了眉头。
流言就像是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不过半日的时间已经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现在百姓口耳相传的,是早已经没了本来面目的故事——慕容家大小姐虽然是庶出,但是性格恭顺良善,常常就算委屈自己,也会拿出银两救济贫苦百姓;慕容家三小姐仗着自己嫡出的身份,经常对大小姐多加欺凌,如今更是痛下狠手,不仅设法将大小姐赶出了慕容府,更是收买车夫,在半路上把大小姐残忍杀害,弃尸悬崖。
在这个故事里,人们早已不会关注真正的慕容姝瑶和慕容卿怡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只相信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和自己添油加醋想象出来的,至于真相如何,似乎真的就不那么重要了……
时近正午,当空的骄阳已经有些灼热,所幸菱湘小筑的庭中有一个花架,架上蔓生着藤萝。春夏之际,绿油油的藤萝缠绕在花架上,搭起一片阴凉。
凤七寻在花架下支起一张矮几,几上放着木琴。她素手轻拨琴弦,铮琮的琴音便从指尖流泻而出,宛若天籁。
“啪啪——”
鼓掌的声音传来,慕容青鸾缓缓睁开眼,回身看向趋步而来的女子。女子身段窈窕,容颜娇美,杏核般的美眸中荡漾着温情,不是慕容雨夕还能是谁? “一家人共同生活了十余年,夕儿竟不知二姐姐的琴艺如此绝妙,当真惭愧!”
慕容雨夕擅长曲艺,尤其是抚琴。就连离都数一数二的琴师,都夸赞她在琴艺上有非凡的造诣。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说出夸奖你琴艺的话,竟不让人觉得是敷衍和奉承。
慕容青鸾浅笑着起身,“四妹妹过奖了,我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如果不嫌弃天气炎热,不如坐下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