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老爷不要啊！瑶儿好歹也是你的女儿，是你的女儿啊！”

慕容耿青狠狠地拉下了蓉姨娘的手，语气决绝的说：“我没有这么大逆不道的女儿！”

“老爷——”蓉姨娘凄厉的叫着，缓缓的跌坐在了地上。

“把大小姐带下去，明日备车把她送到净慈庵，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把她放出来！”慕容耿青冷声下令。

“是！”

阎琛领了命令，一挥手，身后的两个护院就上前架起了慕容姝瑶。

“你们做什么？你们放开我！我是王府的大小姐，你们敢这么对我？放开我，还不快放开我！你们听到没有！”慕容姝瑶奋力的挣扎着。

“带下去！”阎琛说完，便带头走了出去。而挣扎的慕容姝瑶以及她不甘心的叫声，也随着被带出正堂而渐渐变小，直至再也听不到。

“老爷，老爷，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把瑶儿送到净慈庵，这样她一辈子就完了！”蓉姨娘依旧抓着慕容耿青的袍角，嘶声的哀求。

“这样也总好过让整个王府和她一起蒙羞！”

自始至终，赫连煜都细心地把慕容青鸾护在一旁，直到事情全部结束。他才走到凤桓面前，“王爷，这件事出了府，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

“老臣谢殿下！”慕容耿青像是苍老了许多，说话都有些无力。

赫连煜略一颔首，便转身走回慕容青鸾身边，“已经这么晚了，我送你回房！”似乎看出了慕容青鸾要拒绝，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要拒绝我！”

“那青鸾就谢过太子了！”

慕容青鸾在赫连煜的护送下离开后，慕容耿青扫视了一眼面色各异的众人，无力的摆了摆手，“都各自回去吧！今日的事休要再提了！”

说罢，他就率先走了出去。

其他人相互看了一眼，也先后走出了正堂，各自回各自的院落去了。

夜色如泼墨般浓重，把星月的光芒全都吞噬殆尽，只余下暗沉，暗沉而绝望的夜。

慕容青鸾和赫连煜肩并着肩，缓步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夜风吹来，掀起阵阵凉意。赫连煜解下身上的披风，不容拒绝的披在了慕容青鸾的肩上。

“小心别感染了风寒！”他说。

慕容青鸾微笑了笑，不由得垂下了头。

“对不起……”赫连煜双眼望着前方，幽幽的开口。

慕容青鸾停下脚步，歪着脑袋望着他，一双水眸中盛满疑惑，“殿下为什么要道歉呢？”

赫连煜叹息一声，抬手想要覆上慕容青鸾的脸颊，却被她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他于是收回手，笑容温和的说：“时隔四年再次相见，我一直在奇怪当初桀骜不驯的红衣郡主，为什么会就变成了如今乖顺懂事的大家闺秀，也一直企图在你身上找到年少之时的影子，却从来不曾想过……也许你过得并不好！”

“殿下严重了，青鸾……并没有过得不好。”

“是么？”

赫连煜抬眼环视周围，黑黢黢的树木，微风穿过时会响起飒飒的叶子摩擦声。

“你如果过得好，又怎么会无故被人冤枉？你如果过得好，又怎么会被丢进下奴院任人欺负？你如果过得好，又怎么随便一个庶女都能暗害欺负？”

他一连一句话，把慕容青鸾说得哑口无言。他那么笃定的语气，也让她心头微动。

“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为什么不告诉我，其实你这几年……过得并不好？要不是那一日那个叫臻儿的丫头闯进书房，你是不是一直都不打算告诉我？还是你觉得自己过得挺好，所以没必要告诉我？”

他虽是质问着，但是目光中饱含着柔情，像极了湖面绵绵的水波。

慕容青鸾微笑，“我不说，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过得好，而是因为我觉得没有人会在乎我究竟过的好不好……”

“我在乎！”赫连煜蓦地激动了起来，“我一直都在乎！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没有足够的强大，我还不能反抗母后，我不能随意出宫，我甚至不能再看你一眼……”

天知道，四年前十五岁的他，为何会对一个刚满十三岁的小丫头念念不忘。他只知道，那孩子是他年少之时最纯真的梦和向往。

“殿下……”

“不要叫我殿下，殿下这个称呼太陌生也太疏离，叫我煜初。”

煜初，是他的字。

望着赫连煜饱含期待的双眸，慕容青鸾终是不忍拒绝他的要求，启唇唤道：“煜…初。”

“青鸾！”

赫连煜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会把你从雍王府中救出去……”

“怎么救？”他现在虽然身为太子，但还是处处受到皇后的辖制，这样的他要如何救她？

“太后奶奶有一个习惯——心情好的时候会随意允诺别人。如果这次寿筵，我能讨得她的欢心，便能得到她一个允诺，到时候，我就请求太后奶奶做主，把你许配给我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