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青鸾款步走进雍王府。
慕容青鸾从后门进入雍王府以后,没有看到像往常一样,无论多么晚都会照例等在后门的翎儿,不禁心生疑惑。而随着越来越走近樱硕苑,她心里的疑惑就更深了。
因为——太安静了!雍王府这样的高门大院,就算是深夜,照旧会有巡夜的护院,可是现在慕容青鸾走了一路,别说守卫的护院没见到了,就连一两声狗叫都没听见,整个王府很静谧,静谧的有些可怕。
于是,她更打起了十二分的心思,轻手轻脚的朝着樱硕园走去。樱硕园也是一样的安静,而且偌大的园子一丁点灯光都没有,清冷的月华洒下来,令慕容青鸾的心里莫名的生出了几分不安。
她走到正屋门前,咬了咬嘴唇,然后轻轻推开了房门。就在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屋子里和园子里的灯光都应声而亮。在乍然亮起的光芒刺激下,慕容青鸾的双目有片刻的失明。然而不等她看清屋子里都有些什么人,平地响起了一声暴喝,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
“慕容青鸾,你可知错?” 话音刚落,不知道是谁上前踢了慕容青鸾的膝盖一脚。她甚至还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直接腿上一软,立刻跪在了地上。
“我再问一遍,慕容青鸾,你可知错?” 如果说刚才情况突然,慕容青鸾没有反应过来的话,那么她现在已经十分清楚了——她,掉进了别人设计好的陷阱里。 这叫什么?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还是刚出虎穴又掉进狼窝?慕容青鸾心中一寒,把眼角眉梢倏然出现的冷嘲,尽数掩在了眸底,而她兀自抬起头来。
只见雍王爷慕容耿青端坐在左侧的紫檀木椅上。他已过不惑之年,冷峻的五官上挂着岁月的风霜,就连刀削般的两鬓都能看出明显的花白。此时的慕容耿青紧皱的眉头,不怒自威的脸上愈发瘆人,他凌冽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睨着推门进来的慕容青鸾,刚才两次冷声质问,皆是出自他的口。
“女儿不明白父亲的意思。”慕容青鸾挺直脊背,回视着慕容耿青的目光,语气从容的回答。 “好,好,好!” 慕容耿青连说了三个好字,最后一个好字出口的时候,他一掌砸在了椅子的扶手上,扶手应声碎裂开了,慕容耿青脸上亦是怒气腾腾。
王爷!”坐在慕容耿青身旁,一身华服的雍王妃古慧兰急忙惊叫出声。她转头看向候在一旁的下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取伤药来?” 下人得令匆匆跑出去之后,慕容耿青才摆了摆手,“不妨事。”
说罢,他就继续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容倔强的慕容青鸾,“不明白?那你告诉为父,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女儿和妹妹陪着母妃去相国寺还愿,因为贪玩偷跑 去了附近的月老庙,回来的时候不慎跌落进悬崖,昏迷了过去,等女儿醒来并且爬出悬崖的时候,王府的车驾 已经离开了,所以女儿只有徒步走回王府了!” 雍王爷冷笑,“跌落悬崖?这么荒谬的借口,你居然也想的出来?”
慕容青鸾扬起头,澄澈的目光中充满坚定,“女儿说的——句句属实!”
“慕容青鸾!”慕容耿青一拳砸在桌子上, 霍的站得起来,双目圆睁的瞪着慕容青鸾,“我慕容耿青倒是不知,什么时候我的女儿,居然变成了一个满嘴谎言的骗子!”
雍王妃也起身上前,轻抚着慕容耿青起伏不定的胸膛,然后转过头,一脸责备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慕容青鸾,“青鸾,瞧你都把你父王气成什么样子了?他不过就是想听你说一句实话,就那么难吗?” “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相信我,有那么难吗?” “你——”慕容耿青指着慕容青鸾,“好,不说是吧!好,来人,把茜儿带上来!” 慕容青鸾不知道为什么要传茜儿, 但是她知道,茜儿是慕容卿怡的贴身丫环,看来这出戏是定然是和慕容卿怡脱不了干系了。
不多时,一脸唯唯诺诺的茜儿被人带了上来,见到满屋子的人以后,急忙在慕容青鸾旁边跪了下来,“奴婢见过王爷、王妃娘娘。”
“告诉二小姐,你看到了什么。”慕容耿青冷声说完,又转身坐回到椅子上。
“是!”
茜儿应了一声,低眉顺目的说:“奴婢跟着三小姐去相国寺还愿,二小姐趁着王妃和主持方丈谈话的间隙,要三小姐陪着她去月老庙求签,回来的时候三小姐心疾复发,奴婢就急忙扶着三小姐回来了,后来等了很久,都不见二小姐回来,王妃也准备回府了,所以奴婢就沿着原路去找二小姐,结果,结果……” “结果什么?吞吞吐吐的,还不快说!”古蕙兰板起脸,厉声斥责。
茜儿的头垂得更低了,连声音也小了许多,“结果就瞧见,二小姐和一个男子在一起……亲亲我我……” 慕容青鸾闻言,心里一沉,藏在袖中的手渐渐握紧。
她抬起头,望着端坐在上方的慕容耿青和古蕙兰,“父王,母妃,茜儿说谎,女儿是真的跌下了悬崖,并没有和什么男子私会!”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王爷,王妃 ,奴婢没有说谎,奴婢没有理由要污蔑二小姐呀